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从雷梦杀手中获取了路线,便相携前往百花楼饮酒作乐。而其他同伴则跟随雷无桀与唐莲一同返回雪落山庄。这一安排,恰好让雷梦杀免于直面李心月的质问与兴师问罪。
在返回雪落山庄的途中,雷梦杀兴致勃勃地向众人讲述起顾剑门前往百花楼的传奇经历,其间还穿插了些许过往的趣闻轶事,引得大家听得入神。行至半路,他们意外遇到了先行一步从百花楼出来的李心月。雷梦杀眼尖地认出了她,立刻笑着迎上前去,不由分说便拉着李心月一同继续朝雪落山庄而去。
“小桀,你们这一阵子不是一直在护卫雪落山庄吗?怎么今日倒出门了?”李心月早前听闻萧瑟昏迷不醒时,曾专程到雪落山庄探望过一次。之后,她又因挂念雷无桀的状况,接连来访数次,对这几日雪落山庄频频遭受外界挑衅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因此,今日见他们几人竟在外闲逛,不禁心生疑惑,便随口问了一句。
“姬雪说三城主今日到了天启,会在碉楼小筑喝酒,可能还会去抢那壶十二年陈酿,百里城主也会去,还会定下本月十四的酿酒比试,我们觉得挺有趣的,就过来看看,他们在雪落山庄护卫。”
“这样啊,赌约定下了吗?”
“定下了”
“那怎么他们二人没跟你们会来喝酒?”
“他们前往百花楼了。姬雪提及,百花楼有一壶珍藏三十年的桃花陈酿,而三城主的红颜知己亦在那里。我们不愿让他们因我们而错失此等雅事,便由阿爹为他们指明方向,任其而去。随后,我们也就径自回来了。”
“你还去过百花楼啊?”
“没有没有,之前跟剑门去那里喝酒,纯喝酒。真的,心月,你信我。”
“呵”
“心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剑门。当时他听到那琴声,还以为遇上了此生难求的知己,满怀期待地循声而去。谁知上去一看,竟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他愣了一下,便转身下来了。之后我们只是对饮了几杯,聊了些闲话,便各自离开了。这事儿,千真万确,我怎会骗你?”
雷梦杀围着李心月不断的解释,丝毫不在乎周围都是小辈在,只想着让李心月消气。李心月也是了解雷梦杀,知道他只是喝酒,也就是跟他闹着,也算是一种夫妻情趣吧。
“好啦,不跟你计较,你们今天出来时,萧瑟醒了吗?”有这么多小辈在,李心月也不好跟雷梦杀闹得太过,安抚了几句,又问向几人。
“我们出来时,他尚在沉睡,还未苏醒。此时,就不知道了。”叶若依笑着回道。
“他亏损的很厉害吗?从跟南诀剑仙比剑离开后,到现在,也有五六日吧。”李心月担心的问道。
“华锦说,这次醒来后,就不会有事了,只要以后多加注意,注意劳逸结合就行。”
“也是,他的担子可不轻。”
“心月不必过于担忧,萧瑟向来机敏过人,他身边谋士如云,能人辈出,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雷梦杀淡淡地插了一句,声音平稳却透着笃定。他虽不清楚萧瑟究竟曾经历过什么,但每次见到李心月时,对方眼底那一抹深深隐藏的愧疚、心疼与难过,都被他敏锐捕捉到了。萧瑟的掩饰近乎天衣无缝,可雷梦杀还是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窥见了端倪。
雷梦杀大致猜到可能跟李心月的死有关,但具体的他不敢问,怕触及萧瑟的伤心事。
雪落山庄
“我们回来了”推开雪落山庄的大门,雷无桀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回来了,快说说百里城主跟碉楼小筑的赌约定下了吗?”听见千落的声音,沐春风,李凡松几人都跑了出来,拉着司空千落,让他说碉楼小筑里的事。
“定下了定下了,本月十四,在碉楼小筑比拼酿酒,百里城主邀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真定下来了啊,太好了,没想到我还能看到这场比试,我一定要记下来,给以后的自己看。”沐春风兴奋的说。
“暂且先不提那些,你们倒是细细说说,今日在碉楼小筑究竟发生了何事,这赌约又是如何兴起的?”萧凌尘注视着眼前兴致高昂的几人,先是朝雷梦杀与李心月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便拉过雷无桀等人,示意他们将当时的场景一一讲述出来。
“好好好,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你们总不能让我们就站在这里说吧。我们是没意见,但这里还有雷伯父伯母二人呢。”唐莲好笑的看着这群。
“啊,见过雷伯父伯母。”几人听到唐莲的话,这才看到雷梦杀李心月夫妻二人,赶紧一一上前见礼,然后簇拥着回前厅,等候雷无桀唐莲几人讲故事。
唐莲几人也不负众望,声情并茂的给大家讲了他们到了碉楼小筑后,看到的事,雷梦杀在一旁补充,众人听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当时一起过去。
“都在说什么呢?”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东君将碉楼小筑打赌的故事已经讲完,众人正围坐屋中闲聊。忽然,一道略显虚弱却依旧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闻声抬头,只见华锦搀扶着萧瑟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影虽单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从容,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归来。
“萧瑟!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天才醒来呢。”雷无桀看到萧瑟醒来,平静的到萧瑟身边,和一起过来的千落一起替换华锦,让华锦去休息。
“你醒了”千落笑着看向萧瑟,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很快就隐了起来。不过还是被萧瑟捕捉到了,萧瑟拍拍千落扶着他的手,示意自己以后不会了。
“嗯,醒来了,我们以后又可以继续去江湖游玩了。”萧瑟轻声安慰千落,又看向众人,问道“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雷无桀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心中暗中嘀咕了一声,游玩吗?
“哦,方才正说到百里城主与碉楼小筑约定在本月十四日前往酿酒的事。话音刚落,便看见你走了过来。怎么样,这次醒来,可还恢复了些旧日的记忆?”萧凌尘侧眸看向萧瑟,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既是在解释先前的话题,又在不动声色地探寻他的状况。
“嗯,目前恢复到八九分,等过两天,身体缓过来了,再试试。”
“那就好,能恢复到巅峰便好。”萧凌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萧瑟曾经的状态。尽管今后再也无法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想到他能够重返昔日的辉煌,心中终究涌起了一丝欣慰。
“当然,很快就能回到巅峰。”
萧瑟的自信,让大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和之前那个慵懒,毒舌,算无遗策的萧瑟不同,这是一个全新的萧瑟,或者说是萧楚河。
雷梦杀凝视着眼前与先前判若两人的萧瑟,眸光微微闪烁,沉吟片刻后低头陷入思索。须臾,他再度抬起眼帘,望向那个方才还意气风发、此刻却已恢复如常的少年,唇角悄然勾起一丝慵懒的弧度,神色间重归漫不经心的模样。
“雷伯父,心月姑姑,你们也来了。”萧瑟一进来就看到了两人,只是雷无桀一来就说了一堆,也没机会跟雷梦杀李心月夫妻二人说话。
“嗯,过来你这儿喝酒。小百里和碉楼小筑立下了赌约,自然不能再在那儿饮酒。百品阁的酒虽佳,却不及你这儿的香醇,我便寻思着过来尝尝。半路恰好碰上心月,听小桀说你这两日便会苏醒,我们便一同前来探望。”雷梦杀淡淡开口,言语间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他们此行的缘由。他的声音沉稳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隐隐透着几分熟稔与关切。
“百里城主和碉楼小筑的赌约,那当真要去看看,可定了何时?”萧瑟听到雷梦杀的话,也有些兴趣。
“定了本月十四,百里城主让我们一起过去看。”雷无桀道。
“那就去看看,然后,再去江湖。”听了雷无桀的话,萧瑟拍板定下时间。
“那三城主是不是也来了,怎么不叫他?”萧瑟看了一圈,也没看见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两人。
“哦,百里城主陪着司空城主去百花楼见他的红颜知己了。”姬雪道。
“到是忘了。”其实也不是忘了,只是昏睡太久,又扎闻消息,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里你不适合去,等日后约出来让你见见。”萧瑟看向一旁沉默的千落,知道他想什么,也没安慰。
“嗯”
“既然来这里喝酒,那就让大师兄抱两坛好酒过来,咱们一起喝。”萧瑟看着还处于兴奋状态的众人,点头,让下人将酒菜拿到前厅来。
“无双,你与华锦、飞轩年纪尚小,我向百里城主讨要了他初考时自酿的‘过早’酒,你们可以饮这种酒。不过,无双,若你想尝试别的酒,也无妨;但华锦和小飞轩,便不要再喝了。”
“我让唐莲酿了药酒,我还可以喝那个。”华锦知道萧瑟担心她,也不推辞,又说了一种酒。
“药酒,酿成了。”萧瑟没想到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唐莲已经研制好药酒了。
“不确定,酿成后,还未开封,正好今日打开尝尝,看看酿的如何?”唐莲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只能等打开后才知道。
“那就尝尝。”
不多时,唐莲去后院将药酒抱了过来。看着众人道“我第一次酿药酒,也不确定是否成功了,大家一人尝一口就好,莫要贪多。”
“大师兄放心吧,药酒肯定成功了。”
“就是,你可是酒仙的弟子,怎么能不成功呢。”
“酒仙的弟子也会有失败的,你们啊。”唐莲知道几人的好意,也接受了。
“来来来,尝尝味道如何?”唐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药酒的封口。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弥漫在空气中。雷梦杀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随即双眼一亮,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向唐莲,语气中满是赞叹:“你酿的酒,果然成了!这味道纯正至极,药性醇厚而不杂,没有半点多余的杂味,不愧是酒仙的弟子!”
“雷伯父过奖了,我也只是试试,不能确定是否能酿成。”
随后就是雷无桀几人的夸奖,唐莲笑着接纳了。
闻着这股酒香,一瞬间,几人的酒性都起来了,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整个前厅热闹非凡。
萧瑟和雷无桀浅酌了几杯,便默契地退到一旁,倚着座椅看众人推杯换盏。他们笑意吟吟,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游走,仿佛这热闹与他们既近又远。众人也心照不宣,明白他们二人的身体状况,便不再强劝他们举杯,只让他们安坐一隅,端起温热的茶盏,静静融入这片欢声笑语之中。
这场酒宴因为萧瑟醒来,唐莲酿成了药酒,达到了高峰。萧瑟不能喝酒,几人就缠着唐莲,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就连几个女孩儿也喝多了。萧瑟只好吩咐下人来将人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