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3

“七盏星夜酒，就是当年你带小师弟离开乾东城时，让我们尝过的那种？”雷梦杀听到萧瑟的话，瞬间瞪大了双眼。当年那一小杯，便让他们停滞多年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若今日百里东君酿的真是七盏星夜酒，那么突破瓶颈，或许并非奢望。

“是啊，百里公子当初在碉楼小筑用来比拼的酒，就是七盏星夜酒。”雷无桀说道

“众位师兄，看来我今日有口福了。待会儿小师弟新酿的七盏星夜酒，我可要先行品尝一番。”萧若风听罢，唇角悄然扬起，眼中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连带着周围的气氛也似乎轻快了几分。

“无妨，待东君比赛结束后，让他多酿些酒便是。到时闲下来，咱们师兄弟几人围坐一处，把酒言欢，岂不快哉？”洛轩眉梢轻挑，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洛轩，你这个主意着实不错。等比试结束之后，让小师弟多酿些酒，咱们一同畅饮。”雷梦杀微微一笑，显然对洛轩的提议颇为满意。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就连平日里只顾埋首书卷、不问世事的谢宣，都难得地抬起眼眸，轻轻颔首示意。一时间，大伙的兴致如同炉火般被点燃，连空气里都仿佛弥漫起醇厚的酒香。

“可百里公子跟碉楼小筑比完酒，不就要跟李先生一起去海外仙山了吗？”雷无桀看着北离八公子几人说道。

“那就等日后遇到了再喝吧。江湖如此辽阔，总有再相逢的一天，又不是永远不会再见。”雷梦杀也没料到，李先生离去时竟会将百里东君一同带走。但细细思索片刻，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在他们讨论的同时，谢师已指挥碉楼小筑的武夫们搬了九坛酒放到长桌上。谢师站在旁边，指着桌上的酒道“这是本月碉楼小筑酿的所有秋露白。”

“这百里东君呢？不会是怕输，不敢来了吧。”底下有人见百里东君还没出现，有些坐不住的窃窃私语。

“小声点儿，八公子在楼上呢？”

谢师叹了口气，看了眼楼上，对身边人道“传话到学堂，半个时辰未见他人，算他认输”。

“谁说我不来了，不过来的迟了点儿。”谢师的话刚落，百里东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原来，今早司空长风便早早起身，整理好衣冠后，径直来到百里东君的门口等候。晨光微熹，冷风拂面，他心中却燃着一团焦灼的火。途中，他遇见了正要出门的谢宣。谢宣停下脚步，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他，淡淡嘱咐道：“若到时辰那人还未现身，便直接闯进去，将他扛出来。认输也好，失约也罢，总比缺席来得强。”话语虽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司空长风心头，令他神情凛然，握紧了拳。

或许是因为有唐莲的相助，这次百里东君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谢宣离开不久，百里东君便清醒过来。他在屋里收拾妥当后，推门而出，正看见司空长风在门前不停地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司空长风立刻转身，劈头便问：“酒呢？”得到答复后，不等多言，便拉着百里东君径直往外跑去。

跑到学堂门外，见李先生架着一辆马车，正在学堂门口等他们。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百里东君有些惊讶

“送你去碉楼小筑啊，还不赶紧上车，一会儿去迟了，可就是自动认输了。”

李先生见两小子站在门口不动，又喊了一句。

两人回过神来，百里东君拉着司空长风急忙踏上马车，李先生架着马车直奔碉楼小筑。直到到了碉楼小筑门口，司空长风才缓过神来。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进去了，他们是看酒还是看我。”李先生说道

“好的，师父，我们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一起走。”百里东君道

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两人下车后，只与李先生寒暄了两句，便如疾风掠影般闪入碉楼小筑，将酒稳稳放在桌上。

谢师看着百里东君放到桌子上的酒，问道“这是用来比试的酒。”

百里东君未回答，而是反问道“这就是秋露白”。

谢师见此，起身道“既如此，便无需浪费时间。荀先生，月牙，小先生请开始吧。”

“原来，第三位做的事学堂小先生啊！”此时众人才知道，碉楼小筑邀请的第三个品酒的人是谁。

学堂里的小先生，素来以公平著称。正因如此，即便他与百里东君同为李先生的门下弟子，也从未有人对他的公正心生疑窦。在众人眼中，小先生的一言一行皆如明镜般清澈，不染半分偏私，这便是他赢得众人信服的缘由。

“那就先喝秋露白，这几年经常征战在外，秋露白已是好就未喝到了。”

谢师微微颔首，轻启一坛佳酿，为三人各自斟满一碗。刹那间，浓郁的酒香四散而开，充盈了整个碉楼小筑，撩拨得百里东君忍不住连连咽下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那碗中琥珀般的液体，喉头微动，似已按捺不住想要一尝其味的渴望。

“你拿了三坛酒，才倒了三碗，我要是赢了，你另外两坛送我如何？”

“可以，只要你能赢。”

“好，说道做到，这局我一定赢。”

萧若风率先端起酒杯，将秋露白为何一月仅售一次的缘由娓娓道来。而另两人，在他开口解说之际，已忍不住开始品尝杯中佳酿。酒液入口的一瞬，他们眉宇间悄然浮现出几分陶醉之色，却又默契地未打断萧若风的话语，任由那清润的酒香在舌尖蔓延，与耳畔的解说交织成一幅独特的画面。

萧若风紧随其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闭眼仔细品尝，然后睁开眼道“这秋露白，比起一年前，走醇厚了不少，看来谢师这一年又提升了不少。”

荀先生微微一笑，道：“小谢这几年酿酒的技艺着实精进不少，比起当初那杯秋露白，竟已相差无几了。”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赞许，仿佛那酒香已在唇齿间萦绕。

“相差不多”谢师轻声念道

月牙紧随其后，弯着好看的月牙道“酒仍是好酒，只是比起几年前的秋露白，多了几分中年之愁。”

“萧瑟”雷无桀看着楼下几人又是饮酒又是评论的，他闻着酒香，只觉得口内生津。

“胜负马上揭晓，你等会儿就能喝到秋露白了。”萧瑟道

“好的那就再等一会儿。”

“世间好酒能品三味，分别是：酒暖心肠，品春；酒热人志，品夏；酒入愁，品秋。你手中的酒，我知道，但没尝过你酿的，不知你酿的这壶酒味道如何？”

“那就请师兄尝尝我亲自酿的酒。”百里东君自然知道萧若风何时喝过，那是为了带他离开乾东城，萧瑟然后唐莲提前酿了两壶酒，一壶风花雪月，一壶就是他手中的这壶。故而，爷爷和父亲答应让他来天启。只为他能得遇名师，遇到属于自己的机遇。

“哦，是何酒，竟让九皇子如此念念不忘。”

荀先生有些好奇的看看百里东君手里的酒，和萧若风。

“此酒乃是天上佳酿，人间难寻其味。饮下一口，仿佛能翱翔于仙宫之间，纵情于千里之外。”

“夸大了”荀先生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打开你的酒吧，让大家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

“好。”百里东君应了一声，随即利落地打开了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