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江湖

随着几人的闲谈，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最终停在了一座破庙前。唐莲拉紧缰绳，稳稳停下了马车，静候着后方两辆马车内的人陆续步下。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座残破的庙宇上，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几人下马进庙，发现这座寺庙破败不堪，石像斑驳。不过，现在天色渐晚，几人动手，迅速将这里清理干净，留出一片可以供大家休息的地方。

“先生，今夜不妨就在此处暂作歇息，等明日抵达唐门后，再寻一处稳妥之地休整。”唐莲待雷无桀将篝火点燃，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干粮，将其置于火上缓缓烘烤。火光摇曳，映照出他侧脸的轮廓，几分疲惫与坚毅在光影间交织，仿佛诉说着一路而来的艰辛与执着。

“你们准备的这么丰富？”百里东君看着落明轩几人陆陆续续从马车上搬来的东西，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

“嗯，这次打算游历江湖，或许会风餐露宿，所以我提前备了不少东西。”唐莲并未多言。毕竟，依他们的习惯，钱财时常不翼而飞，带上这些准备，总归是有备无患。

李先生凝视着眼前少年们精心收拾的行囊，心中悄然泛起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冲动之举，却不曾想，他们竟已准备得如此细致入微。每一件物品的摆放，每一个细节的考量，仿佛都昭示着这些人即将踏上的旅途早已被反复推敲与规划，犹如棋局中的每一步皆有深意。然而，尽管好奇如一抹微风掠过心湖，漾起些许涟漪，他终是未曾开口多言，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悠远。他的神情似在等待某刻的到来，又仿佛隐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叹。

“你们原先是决定今晚回唐门？”

“确实，这里距离唐门并不远，原本是想邀大家一起前往的。可又担心众人会觉得唐门过于拘谨无趣，兴味索然，便只好作罢。于是，我决定和唐泽师弟今晚回唐门一趟，顺便处理些事情。”

“不过，先生既然有事要去唐门。那就休息一晚，明日赶去唐门好好休息下。”

“大师兄，先生，百里公子，萧瑟，来，喝酒。”雷无桀抱着一大坛酒，走了进来。

“你们还带了这么一大坛酒？”百里东君惊了，带这么多东西就算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大坛酒。

“啊，来天启的这段日子里，大师兄闲来无事，便酿了不少酒。临行前，我们也只带了些许，剩下的许多都留给了陈先生和我阿爹他们享用。”

“这个先不说，你们除了这些，还带了什么？”百里东君看向萧瑟。

“游历江湖，除了钱财外，就是百里公子能想到的那些。”

萧瑟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好了，让萧瑟先休息一会儿吧。他刚醒不久，便急着随我们赶路，身体恐怕还没完全恢复，不宜太过勉强。其他人正忙着做饭、搬运物资，暂时轮不到我们插手。咱们到一旁去，我教你练武。”李先生瞥了一眼萧瑟，见他脸色依旧苍白，透着几分倦意，不由得微微皱眉。他抬手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问，给萧瑟一个安静休养的机会。

“萧瑟，你现在先休息下，我们去外面练武，等饭好了，喊我们就行。”

“好，待会儿让雷无桀唤你们过来。”萧瑟心知自己眼下身子依旧虚弱，便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沉稳与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众人，他自有分寸。

“啊，师父，你现在要教我练武？”

“嗯，正好现在有时间。”李先生点点头，表示他没听错。

“你说你擅长的武功是什么？”

“秋水诀和西楚剑舞。”

“啧啧啧，世间难得一见的剑术天赋，登峰造极的内功造诣，再加上那副由药酒淬炼而成的药修之体，还有雷无桀他们甘愿为你充当陪练，你怎会依然如此平庸？”李先生目光微斜，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定定地落在百里东君身上。

被李先生嫌弃的百里东君也很无奈，他也想知道原因。

他现在能将自身功法和内力运用自如，还是萧瑟帮他制定的练习计划，又有雷无桀等人陪练，才让他在最短时间内快速掌握属秋水诀。

“我同样好奇啊，这么多人帮忙，我却只取得了这么一点进展。”百里东君满是惆怅，他看向李先生，说道：“师父，您不是答应教我武功了吗？您就帮帮我吧。我不想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还要徒弟替我打架。”

李先生听到百里东君的话，哈哈大笑，“好好好，我教你练武。你之前刚回走路，就想学飞，自然是提升不了的。所以，你现在要先打好基础，再来练剑。”

“打好基础？我之前难道不是一直在打基础吗？萧瑟为我制定的那些练习计划，不就是基础练习吗？”百里东君听了李先生的话，不由得心生疑惑。如果说他自己不懂武功，那萧瑟可是懂的。既然萧瑟能看出别人的武功路数，还能为他量身定制练习计划，又怎会察觉不到他根本没有基础呢？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我不知道萧瑟给你制定的计划，但能在三日之内，让你提升一大截，或许也有一些基础练习，但更多的应该则是剑法和内功的练习。”李先生不知道萧瑟制定的计划，但短时间让百里东君提升一大截，也只能是在功法和内力上。

“既然已下定决心要认真习武，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百里东君思忖着李先生所言，心中深以为然。他并未过多推辞，而是利落地摆开架势，静待李先生指点其根基之道。

可李先生却没有直接教他，而且扔给了他一本功法，百里东君接住，拿起看了看“绣剑十九式”。

“这是什么功法？”

百里东君疑惑的看向李先生，可给他解答的却是姬雪。

“《绣剑十九式》不过是平民百姓用以强身健体的普通剑法，然而，曾有一个人将这看似平凡的剑术练至出神入化的境地，挥剑之间竟隐有剑仙之风范。因此，百里公子切莫轻视这本看似寻常的剑谱，或许它所蕴藏的力量，正是最为致命的一击。”

“百里公子如今虽在我们的协助下，已然能将剑术与功法运用得颇为自如。然而，他终究欠缺根基。纵使剑术再精妙、功法再高深，没有扎实的基础作为支撑，也难以彻底施展其应有的威能。”

“你的意思是，我此刻就如同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裳。虽然表面上有模有样，可骨子里终究还不是大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咀嚼这番话中的深意。

“孺子可教也。”李先生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