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与南宫春水相对而坐,棋盘上黑白交错,落子声清脆如磬。然而,那看似随意的对弈之中,却暗藏机锋。南宫春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湖面下的涟漪,看似平静,实则步步为营,试探之意若隐若现。而萧瑟则不动声色,眉宇间一片淡然,仿佛未察觉对方话语中的深意。至于南宫春水究竟在试探什么,答案或许早已埋藏在两人沉默的交锋中,唯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若依姐姐,萧瑟和先生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司空千落满脸疑惑,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叶若依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叶若依轻轻摇了摇头,同样没能理解两人言语中的深意。表面上,他们的对话平淡无奇,顺畅得挑不出半点毛病,可细细品味,却总让她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不过,想到南宫春水对萧瑟并无恶意,她心中的疑虑也渐渐散去,不再多做纠结。
“大师兄,你说萧瑟和南宫先生下棋,会不会打起来啊?”雷无桀担心的紧盯着马车。
“不会”唐莲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一样的担心。只是比重无桀沉稳些,不会表现出来。
几人的对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对于高手来说,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很清晰。南宫春水和萧瑟自然也听见了,但都只是笑笑。
“也是,先生是阿爹他们师父,定然不会伤害萧瑟。况且,我能感觉到先生对萧瑟的关心,只是有些不解,为何今日尽问些萧瑟不愿回答的问题。”雷无桀这念头一浮现,便毫无保留地脱口而出,直言不讳间反倒透出一股子难得的真实感,让人听了心头微动。
“很简单,他也是个疼爱弟子的师父。虽口中说着不愿与天启城有所牵扯,却从未提及要断绝与弟子的联系。若真无情,又怎会在离天启之前,暗中为自己的小弟子筹谋,替她寻得可靠的助力?”姬雪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
“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在此,只要南宫先生不动手,其他人……哼!只要不是半步神游以上的实力,就算是剑仙来了又如何?难道咱们一群人还对付不了他一个?”无双骑着马缓步走近,话语间透着一股狂傲之意,似是胸有成竹,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对强敌的轻视。
可他这话真算得上狂妄吗?不,绝非如此。他们这群人里,有四位剑仙,一位未来的女枪仙,一名棍法大家,两位暗器高手,还有一位用毒行家,再加上两名佛道高徒。若是这几人联手,共同对抗那位成名十余年的剑仙,胜负之数,恐怕谁也不敢轻易断言。
这是在萧瑟不参加的情况下,但若是萧瑟加入进来,胜负瞬间见分晓。
“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是深厚。”南宫春水自然地听到了马车内与马车外几人的对话声。他看向萧瑟,见其静静地坐在那里下棋,对外界的声音仿佛充耳不闻。想必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境,所以才能如此心无旁骛。
“嗯,生死之交。”萧瑟的话简短有力
“他们每次讨论事情,都不知道避开当事人吗?”南宫春水有些好奇
“其他人或许会选择避而不谈,但有那小夯货在,避不避开又有什么要紧?他像极了他的父亲灼墨公子,藏不住话,向来有话直说,有问题便直截了当开口询问。然而,他又比灼墨公子幸运许多——他口中那些犀利言辞的对象,尽管近在眼前,却恰好都能被我用身份压制下去,免去了皮肉之苦。”
南宫春水听到萧瑟这么说,有些好奇,能让萧瑟用身份压下去的,那就肯定不是一般人。
“都有谁想打他?”
小僧曾听唐兄提及过一段往事。那是在他们准备出海之际,雷无桀曾言道,若不是萧老板当时在旁护着,他恐怕早已被五大监中的掌剑监瑾威一剑毙命。话语虽轻,却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萧老板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哦,他说了什么?”
“那唐兄倒是没提太多,只说当时掌剑监碍于萧老板在场,才勉强收住了毙命的一击,只是仍没忍住,给了他一记重掌。”无心耸了耸肩,神色间透着几分不明所以。
南宫春水看在无心这儿问不出什么,看向马车里的其他人,叶若依、华锦、沐春风、司空千落和萧凌尘都摇了摇头。也就是说,马车内除了萧瑟外,没人知道雷无桀当时说了什么,而萧瑟又不会说。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总不过是取笑他是个太监。
“先生不是猜到了吗?”萧瑟放下一个棋子,看向南宫春水。
“哈哈哈,还真是取笑他是个太监啊。不错不错,有他爹雷梦杀的风采。”南宫春水哈哈大笑
“他当时并不知道瑾威是太监,那话也不是刻意针对瑾威,只是随口一说。而瑾威却误以为那小子是明知故犯,这才动了怒。”萧瑟终究还是出声解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