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此刻已然尽扫愁容的叶鼎之,雨生魔的思绪不由飘回了两人初见时的那一刻。那时的叶鼎之,眉宇间缠绕着化不开的阴霾,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而如今,他却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焕然一新,与从前那个被心事纠缠的自己判若两人,恰似枯木逢春,重获新生。
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个倔小子。
“你此番从天启归来,眉宇间再不见昔日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熠熠神采,令人心头亦觉豁然。这般的转变,倒真应了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是,我也很庆幸这趟天启行,若非去了天启,我也不会见到无心,知道自己犯的错,让自己成为天下的罪人。”
“师傅,我很庆幸自己这次去了天启,若非如此,我不会知道他在后世因我受了诸多委屈和苦恼。如此看来,我是个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父亲。”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不知道,我想先去江湖游历一番,四处看看,然后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也好,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不要总将自己困在黑暗之地。出发时,跟我说一声,我送你一程。”
“谢谢师傅关心!”
“你是我的弟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北离
“还有多久才能到唐门啊?”自从离开小镇,众人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即便偶尔遇到一些同样前往唐门参加试毒大会的人,雷无桀这些平日里最爱凑热闹的人,也感到旅途乏味至极。
尽管同样是赶路,路上也不乏人群,但与前往名剑山庄时的情形截然不同。那时同行的多是剑客,而此番前往唐门的路上,却大多是擅长用毒的高手。他们心中顾虑重重,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心怀歹意之人暗中下毒。再加上不愿暴露身份的缘故,一路上,他们能隐匿行踪便尽量隐匿,低调得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
不过,在他们去往唐门的路上,除了收到天外天有人想要将叶鼎之炼化成魔的消息,还收到了雨生魔剑闯南诀得消息。这个消息的传出,让去往唐门参加或观看比试得江湖人议论纷纷。
这让在路上一直专心练武的百里东君又惊又喜,惊的是叶鼎之回了南诀,就又面临如此强敌,喜的是他听到了叶鼎之的消息。
不过,这也难怪百里东君直到此刻才得知叶鼎之的消息。早前姬雪带回相关信息时,他正专注于练武,而姬雪出于一贯的习惯,直接将消息递给了萧瑟。雷无桀与叶若依等人则习以为常地等待萧瑟的安排,并未特意想起告知百里东君。至于南宫春水,他同样是知情人,却未开口提及此事——或许是因为唐莲新酿的那一壶风花雪月太过醉人,饮得多了些,心思便也淡了几分。于是乎,众人虽都掌握着有关叶鼎之的动向,却无人及时转告百里东君,以至于这一消息迟迟未能传入他的耳中。
所以,此时的百里东君一边吃着野果,一边靠在车壁上看着眼前得几人,幽幽的问道“所以,你们都知道叶鼎之的消息,就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
“萧瑟一直都知道叶鼎之的下落,百里公子难道不清楚吗?”无心望向此刻满腔怨愤的百里东君,眉梢轻挑,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试探。
“你一直都知道叶哥的消息?”百里东君闻言,怔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斜靠在软座上的萧瑟。
问的是萧瑟,回答他的却是南宫春水“百晓堂堂主就在他身边,他想知道什么消息,不是很简单嘛,这有什么可疑惑的。”
南宫春水冷冷地瞪了百里东君一眼,见对方仍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百晓堂堂主就在身旁,可百里东君却依旧像个局外人般,傻乎乎地听信那些江湖传闻,真叫人牙根痒痒,恨不得拎起他的衣领狠狠摇醒。
“诶,忘了。”百里东君听了南宫春水的话,目光先是在姬雪的脸上短暂停留,随后又瞥见萧瑟冲他翻起的白眼,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讪然,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意。
他着实是忘了百晓堂堂主就在身旁。毕竟,他与姬雪接触本就寥寥,且心思全然沉浸在练武之中,而姬雪又刻意淡化自身气息,隐匿于众人目光之外。这一连串的因素交织之下,百里东君近乎彻底忽略了姬雪的存在。正因如此,他才错过了许多亟欲得知的消息,也才在今日脱口而出这般话语。
“诶,南宫兄,剑仙雨生魔是个怎样的人?”百里东君赶紧转移话题,避开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
好在萧瑟、叶若依几人念在他年长,并未与他争辩,而南宫春水更是懒得理会这等话题。因此,当那人话锋一转时,南宫春水只是淡然坐在一侧,指尖轻叩木板,目光投向南诀所在的方向。她语调悠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向马车内其余几人娓娓道来关于雨生魔的种种。
“雨生魔,这个名字或许更为人熟知。然而,他早年间的名号却是‘雨狂徒’,只因他性情桀骜不驯,行事张扬肆意。年少时闯荡江湖,他曾以弱胜强,挫败无数武功远胜于己的对手,靠的便是那股无人能及的傲然之气。可惜,命运弄人,他那份狂傲最终遇到了一个更为强大、更为狂放的存在——李先生。”
“先生这是在自夸吗?”百里东君听了南宫春水的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慵懒。
南宫春水摇摇头,“我夸的是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