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然而唐老太爷并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竟会让唐门在后世几乎沦为江湖中人的笑谈。那曾经令人敬畏的威名，渐渐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甚至连他自己，也终究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凄凉下场。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可惜，唐老太爷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为白衣少年给他的承诺而开心。

“也是，就算是李先生想要灭我唐门，也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们了。”

白衣少年微微颔首，对唐老太爷的话表示赞同。随后，他唇角微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说道：“所以我打算去雷家堡走上一遭。你也知道，我有个弟子姓雷，曾是雷家堡寄予厚望的天才。我倒想试试，顺手推一推雷家堡，将他们送上武林盟主之位，你看如何？”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场闲庭信步，可话中的深意却如石破天惊般令人玩味。

不错，这位白衣少年，正是被唐门挟持而去的南宫春水，同时也是学堂李先生北离八公子的师父。他的身影虽显单薄，却隐隐透着一股难言的沉稳与深邃，仿佛藏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唐老太爷听了南宫春水的话，拿着烟杆的手一顿，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而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南宫春水看着唐老太爷这般模样，好笑的摇摇头。

“你还是老样子，一听到关于江南雷家堡，就这幅样子。几百年了，唐门还是这个样子。”

“南宫先生所言极是，唐门与雷家堡之间的确势同水火，几近不死不休。然而，这并非全然无解。若行事光明磊落，不倚仗阴谋诡计，唐门与雷家堡未尝不能成为彼此信赖的盟友。可叹的是，因某些人的私欲作祟，令唐门声名蒙尘，更使雷家堡与其几乎断绝往来。若非后来唐老太爷竭力挽回，唐门恐怕早已在风雨飘摇中被夷为平地，再难有今日之局面。”

说话的正是从客院而来的姬雪。她与唐莲本是遵从萧瑟的嘱托，前来这幽静的小院，欲向唐老太爷陈明因他所种下的孽果，给唐门带来的深重伤害。然而，未曾料到，恰好撞见这一幕，姬雪不禁冷冷地嘲讽了一句。她的声音如霜雪般清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瞬间打破了小院中原本微妙的沉寂。

“也是，现在因为有李先生在，江湖上的人的确不敢轻易动你，可若李先生去云游仙山了，不知谁来保唐老太爷安然无恙。”

“你是谁？”

正在说话的两人，一时不察，竟让人闯进可小院。唐老太爷急忙起身出院查看。

门外，一白发女子与一名身着黑衣劲装、额前垂落两缕白发的年轻男子正静静伫立。唐老太爷虽未曾见过这二人，但对于他们胆敢擅闯唐门，甚至暗中偷听自家谈话之事，心中怒火骤然而起，难以遏制。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唐门？”

南宫春水刚听见姬雪的声音，便明白萧瑟终究还是派人找来了。他望向唐老太爷与那两人的对峙，缓步从屋内走出，行至唐老太爷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这二人便是我先前与你提及的萧瑟身边的人。那位小姑娘，是百晓堂堂主姬若风之女姬雪；而那位黑衣少年，则是你唐门下一代大弟子唐怜月的得意爱徒——唐莲。”

给唐老太爷介绍两人后，目光转向两人“萧瑟你二人过来，可是有话要说？还是只为了找我？”

“先生聪慧，两者都有。”唐莲先是回答了南宫春水的话，而后看向唐老太爷“唐门唐怜月座下首席大弟子唐莲，见过唐老太爷。”

“萧瑟还真有事让你们过来？”南宫春水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萧瑟让这二人前来，竟真的有事。转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若无要事，又怎会劳烦姬雪同行？直接差遣唐莲或唐泽前来便可。

“萧瑟有何事要说？是找我还是找他？”

“自然是唐老太爷，找您并非为了别的，正是我方才提及之事。萧瑟所言也无他意，只是想说：唐老太爷一心想让唐门问鼎天下第一，成就‘天下一唐’的威名，可终究还得掂量掂量自身实力是否配得上这四个字。否则，到头来不仅害人害己，更会牵连无辜，徒增灾祸罢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夫没有那成为天下第一的本事了？”

“您有没有本事，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唐老太爷，您在后世可是害人又害己，还连累了整个唐门，让唐门因您在江湖中都难以抬头。若非后来唐门出了光风霁月的唐怜月，以及沉稳干练的唐莲唐泽，唐门啊，呵！”

姬雪的话未说完，大家也都懂她话里的意思，唐莲更是看着唐老太爷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