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毕竟这权势背后,就是人心。
有父亲在后撑腰,和有王与你针锋相对,宗是不同的。
所以池意虽表面入朝,实际上从未粘手任何政事党争,只皓翎王不忙时,当个合格懂事又亲近的女儿,让皓翎王教导些无关紧要的。
譬如处理奏折,安抚大臣,也不说要做朝中事,就只摆出本本分分地一味学习的模样。
一颗棋子落下,这棋子晶莹剔透非是俗物皓翎王手中把玩着一颗黑棋,摩挲着思索了半天,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下到何处。
池意等了又等,还是开口:“父王!不带能这样耍赖的。”
皓翎王头一次露出了尴尬的笑:“阿念啊,父王这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该下那里,不然你让父王一个子?”
眼睛盯着池意,有点小心翼翼地商量着,池意拉着皓翎王的手臂摇晃着撒娇:“父王,你怎么能这样呢,父王可是皓翎最英勇神武的王,先一个子,等下父王又要让我让一个子了。”
颇为正经的捋了捋衣服,皓翎王道:“父王才不会耍赖呢,只是想和你多下一会罢了。”
引的池意笑了又笑:“父王,你看我信吗?先是要下白子,输了几局,又要下黑子,又输了就要悔棋,现在悔了棋又要我让棋。”
看着皓翎王脸上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池意知道皓翎王这是被女儿说中了不好意思,又哄着他说:“父王,要不咱们今天不下了?”
一说这,皓翎王起了劲头,他好不容易有了个能下棋的人,才不舍得不下:“不行不行,继续继续下,大不了父王再输给我们阿念便是了。”
皓翎王棋艺并不算好,只是一般,但也勉强算有些自己的风格,看似平淡,但暗藏锋芒,一旦显露就把对手置于死地。
池意则是不同,棋风温和却密不透风,让人寻不到弱点,又能步步蚕食对手。
两人棋风就有些相对,再加上池意棋艺很好,两人刚开始下棋就是一九分,一皓翎王赢,九池意赢,就这还有两人不熟悉对方棋风的原因。
现在磨合过以后更不用说,把把都是池意赢,皓翎王倒也输的兴高采烈都,毕竟现实中他很多年没有人能认认真真的下棋了。
本皓翎王就很喜欢下棋,但和仆从下棋不合身份,和大臣下棋又怕他们觉得自己暗示什么,和别的旁人下棋也都是被恭维着,总觉得奇怪,赢了也不舒心。
其实也不能全怪这些人,皓翎王是一国之主,喜怒无常是王的权利,和皓翎王下棋也是个技术活,不敢赢,也不敢直接输。
下棋的人累,皓翎王自己也觉得没意思,长此以往,也就不下了。
所幸现在有池意,池意哪里用得着遵守这些,下棋本就有些让人上瘾,皓翎王最近和池意下棋的都有些痴迷了。
几乎是极为少见的有了几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哎,这步棋下的不好,我换一个地方下子。”
“父王!不是说好了落子无悔的吗,你又耍赖!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下了。”
“阿念,就再让父王一个子……”
看似是争吵,其实是达成了池意原来的计划,对一个孩子越亲近,付出的感情和东西越多,才越难以割舍。
当习惯了付出这些,付出就不是条件而是基础了。
池意要的就是一点一点占据皓翎王身边最近的位置,让无论后来是玱玹或者是小夭,都无法动摇这份付出,无法撼动这个位置。
百姓也是如此,让他们都潜移默化的只知道池意是未来的王和继承人,而非王姬和女儿。
两方面都不难,皓翎王本就是池意的父王,百姓也因为粮种推行吃的饱饭,吃着池意的饭,天然也就偏向了池意。
最头疼的也就是朝堂那些大臣了,几乎可是说是两面三刀,缠都缠不过来。
池意和皓翎王下完了棋,转头又到蓐收这边来下棋,蓐收被那些叽叽喳喳的大臣们扰的心烦,心里烦躁也无心下棋。
池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哎哎,哥哥,你又跑神了,你这心不静,再下百盘也是输。 ”
蓐收回过神:“我哪里是想下棋,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和你下棋,重点是和你,又不是下棋。”
池意弯了弯嘴角:“哥哥,你就是嘴上爱耍些这些,一到亲近的时候还不如我呢,而且说是想和我下,刚刚你可还跑神呢,这又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