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思作霖雨,流润及生灵。
怔愣了片刻,蓝曦臣戳了下池意的脸颊道:“促狭,到时候叔父不同意,我就跪在雅室堂前跪到叔父同意。”
蓝曦臣连错都没犯过,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硬是犟着求蓝启仁同意,跪倒蓝启仁心软。
池意手摸上他的胸口来回蹭了几下,薄薄的衣服挡不住青年人的热气,睁着一双干净有神的眼睛道:“爹爹不同意,那就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深吸几口气,蓝曦臣退后几步,脸红的滴血,顺着脖子耳朵一路红了下去,往日白皙的肤色现在倒成了坏处,小声道:“阿池!不可胡言。”
池意向前走了几步,又和他挨着道:“我没开玩笑啊,曦臣哥哥不想吗?”
心神荡漾,蓝曦臣整个人都乱了了,直到池意用手遮着唇笑了出来才反应过来,池意是因为他说的她喜欢笑着逗人,才故意调侃的他。
松了口气但又莫名的有些察觉不到的失望,池意拉着他的衣袖道:“曦臣哥哥,走啦走啦,不逗你了,回去吧,我都好久没好好睡了。”
蓝曦臣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池意攥着他衣袖的手眼神有多露骨,只是应道:“好。”
还没走到住处就听见蓝忘机的琴声,池意蹙眉疑惑道:“这么晚了,还在弹琴,不开心吗?”
敲了敲他的门,和蓝曦臣一起进去了,蓝忘机压停了琴弦道:“兄长,妹妹。”
池意直接问道:“怎么了?二哥,还在为魏公子的事情生气啊。”
蓝忘机抿了下唇道:“没有。”
明显不信,池意夸张的噢了一声假装信了,道:“那你弹的再大声一点,马上就传到江氏那边了。”
蓝忘机道:“没有。”
池意道:“嘴硬。”
蓝忘机不说话了,他一向说不过池意,蓝曦臣激起熟练的出来打圆场,道:“忘机,你和魏公子说话柔和一点,多包容他才是。魏公子这段时间遭遇的太多,他的心境难免变的有些偏执,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还让他像从前一样天真烂漫。”
附和着,池意则道:“我和曦臣哥哥还闹过别扭呢,你们这些叛逆的少男吵架多正常啊,做人大大方方的,去找他和好又没什么。”
想了几息,蓝忘机的眼神落到琴弦上,道:“我没有。”
这么多年不是白看他那张只有细微表情的脸的,池意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道:“我懂我懂,少男的敏感心思和脸皮薄嘛,我懂,不用解释。”
反倒是蓝忘机有点不懂了她的笑容了,他好像被池意误解了,还是不太正经的误解,但他又说不上来,莫名的有了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池意带着看好戏的笑,蓝忘机看着蓝曦臣,头一次手足无措道:“兄长。”
这才正色,池意直言道:“二哥,我知道你固然是因为魏公子改道而修生气,更是因为真的把魏公子当成了朋友,所以才关心他担心他。”
看蓝忘机的表情,蓝曦臣就知道池意说对了,蓝忘机不是生气,而是难过,难过魏无羡话中不把他当朋友。
正如池意所想的,越是看似无情的人越重情,蓝忘机看似对魏无羡避而不见,其实是在乎才会有情绪,不在乎的人是不会有感情波动的。
蓝忘机脑中又想起魏无羡所说“大禹治水,塞为下策,疏为上策。”
池意见他稍微失神,无声笑了下道:“魏公子因何改修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无论修习何道终究是看修道人,剑在人手中,救人还是杀人之在一念中。
魏公子改修已经是事实,无论是开辟新道也好,还是令修他途也好,这都并不轻松,既然二哥真的在乎魏公子,那就更应该好好照看他,不让他心境受损走火入魔才是。”
蓝曦臣递给他一块新的玉佩,道:“从前那块碎了,换上这块新的吧。忘机,你自小冷淡,好不容易遇上势均力敌的朋友,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些事越早说开越好。”
蓝忘机手下稍稍压紧了忘机琴,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桌上的蜡烛燃尽,蓝忘机才恍然清醒。
过了一日,议事时魏无羡直到最后才匆匆赶来,蓝忘机有心缓解两人的情况,但到了魏无羡房间前还是没敲门,去而折返遇上了江厌离。
江厌离询问了他一些修习他道的事,蓝忘机据实而说,魏无羡正好碰上,以为他对江厌离说了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