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养性忘寒暑,长生久视与天存。
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池意,蓝启仁扶额道:“曦臣,我是管不了她了,私藏阴铁,擅自铸化,这那个都是足以赶出家门的程度,以后她就交给你,你必须得看好她。”
池意脸更垮了,不停去叫他道:“爹爹,爹,蓝先生,你别不理我嘛,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不然你就把我赶出云深不知处,好不好?行不行嘛?商量一下嘛,爹爹?爹?”
甩袖做到了正堂案上,蓝启仁不看池意而是低头去看书简,阴阳怪气道:“哼,还记得我是你爹呢?我还以为你是独行天下公道的侠客呢,什么都敢干,你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虽然平时看着行事都规矩雅正,但是池意带着这份雅正的脸和仪态,闷声干了很多常人不能及的匪夷所思的事。
眼神闪烁,池意这下是真的心虚,而且蓝启仁还没罚她,这就更让人心里七上八下了。
她这个做贼心虚的样子看的蓝启仁头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利落的把池意赶了出来,和蓝曦臣又谈了一会,便自己闭关研究安魂礼去了。
在外面等他,池意坐在台阶上哭丧着脸道:“这下好了,曦臣哥哥,我闯大祸了,爹爹要是秋后算账,罚我戒尺戒鞭的话你可得救我。”
蓝曦臣捧着她的脸揉揉道:“阿池,叔父是气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担,他不会罚你的,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眼神一亮,池意道:“真的?”
蓝曦臣微笑着点点头,道:“叔父还要我带你铸化另外两枚阴铁呢,他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他相信你。”
池意站起来抱了个他满怀,道:“嗯,好,我就知道爹爹最喜欢我,曦臣哥哥我们快去寒潭洞吧,我还要铸剑呢。”
一时不查,蓝曦臣被池意扑的退了一步,牢牢的抱好她,拍拍她的后背笑道:“好。”
铸剑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耗费的灵力很多,心力很多,但来源于薛氏的血脉,让池意对这些阴铁碎片有一种奇怪的了解。
这种来自血液深处的熟悉,让池意合并阴铁变得轻而易举,池意猜测,薛重亥大抵是让阴铁认了主。
既然任务是要铸剑,那阴铁和剑大抵就会有一些共通之处,在她的世界中,池氏炼丹练器是众世家之首,自然而然也铸了很多本命剑。
在池氏的后山山上也插着很多剑,那些插在山峰上的剑大多数已经生灵,剑都是认死理的,主人死后就不会另觅新主。
剑鞘没了也一样,会一直躁动,直到找到剑鞘,或者玉石俱焚同剑鞘一起碎掉消亡。
池意曾问过一柄已经快要化形的剑:“为什么非要剑鞘不可?你已经要化形了,主人已经去世,哪怕没有剑鞘,你化形后也可以自由自在作为修士生活了。”
那柄剑名叫都广,它的主人是暗宫最有天赋的一位年轻弟子,暗宫本是负责金石考据的,是文职没什么危险。
可惜在一次研究中,她不幸被夺舍了百姓的妖所杀,她的本命剑剑鞘也被遗失。
因为都广剑离化形不远,只是剑鞘没了就自毁太可惜,不少炼器师铸剑师都劝过它为它打造新的剑鞘,可它最后还是被插入了山峰才平静。
都广剑道:“人自诩万物主宰,看剑没了剑鞘人不在乎,因为剑还能用,可剑鞘是剑的家,出于同一材料从诞生之时便有的家,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池意那个时候相当惊讶,恍然发觉不知何时她好像也高高在上了,人总是把自己立于万物上,便认为没了剑鞘也没什么,毕竟人用的是剑。
可对剑,剑自己才是中心,没了主人也没了剑鞘,它就没有了牵挂,也就不想在留在世上,剑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
每次炼器时,池意就会想起这件事,她也对这件事很有感触得了不少经验,修仙宗门都有各地的驻地百姓,上位者的好,对她们未必是真的好。
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剑不配合,即使使用也是事事倍功半。阴铁的主人都是薛重亥,它对薛氏后人似乎也有天然的亲近,那它自己的想法呢?
剑非造不可,但池意借用这种亲近尽可能多的理解阴铁自己的心声,了解它,才能知道它的优缺点,足够的熟悉与剖析才能不辜负造出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