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销洪水脑,棱耸梵天眉。
水刚淹到膝盖处,一声响彻云霄的鸳鸯声就震撼而出,一条带着翅膀的一人长的大鱼从柳树下一越而出,溅出些水幕又落入河水——正是蠃鱼。
水珠溅了池意一身,池意见了它的全貌就上了岸,半点没耽误,其余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蠃鱼虽然常常被视为灾兽,但其实性情温和,和重明鸟类似,但它灵智不高不能化形。
它可以预知洪水,每次都会在发生水灾前提醒人们,因此每次水灾都能看见它,久而久之它就成了会带了洪水灾害的不详象征,也是冤枉。
复虞扶着重真:“蠃鱼赶你们上岸应该是洪水要来临,怕你们在水中危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小真的情况不太好,洪水的事也得上报。”
这些事情一向是国师阁负责的,复虞着急也正常,她骑马带着重真先走了,卓翼宸和池意跟在后面,一会儿功夫前面共乘一骑的两个人就没影了。
复虞今天骑的马不能带人,池意就让她带着重真骑着自己的马先行一步了,她骑着复虞的马牵着重真的马自然跑不快:“小宸,大灾时必定缺粮少衣,多祟多妖物,看来回去也得让哥哥准备起来。”
卓翼宸点点头:“嗯,那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去看花灯吗?”
池意一骑一牵的两匹马不好好跑,倒是一直黏在一起贴蹭,池意无语着答:“当然了,该做的要做,该玩的也要玩嘛,唉,吁,我真服了这两匹马了,马似主人,满脑子情情爱爱,跑也不好好跑。”
荡起的尘土中遮掩了明暗的树影婆娑,林叶被马蹄惊的轻摇,太堵郊外如梦寐般安静,只有群鸟在低低盘旋。
回去后自然是如实告知,大人们行走匆匆,缉妖司的同门来了又走,根据池意和卓翼宸多年的经验,多半这次的水灾没那么简单。
街头巷尾都是热闹而喧哗的,节日的氛围又热又红,连月亮都没了平时的清冷,人眼看去微黄而稍稍发红,同街边小河迎出的人间烛火相差无几。
天边燃起些光芒明亮,声音传入耳中,光迎的池意脸上明明灭灭:“小宸,你看,有烟火。”
卓翼宸被烟火声吓的抖了一下,看见璀璨夺目的烟火也笑了,眼底倒映出细碎的烟火:“真好看。”
节日上卖的东西终归都大差不差,都是那几样,池意挑了个螃蟹灯给他:“看,有我罩着,小宸就等着学螃蟹灯横着走吧。”
手上接过,卓翼宸动着螃蟹灯的机关,让螃蟹灯的钳子夹住了池意的衣角:“好,那我就夹牢小池了。”
走了几个摊子又碰上个卖虾灯的,做工比螃蟹灯还精细几分,虾须虾尾虾身都能动,池意来了兴致:“这个也好,这个也好。”
虾灯也到了卓翼宸手上,两个栩栩如生的大花灯就占了他两只手,卓翼宸无奈道:“小池,你买了不提着,买它还有什么趣?”
池意拉着他的手腕去看那边小摊的花灯:“花灯不就是图好看吗?小宸提还是我提都一样啦,走走走,那边有新样式的花灯。”
卓翼宸跟在后面:“那说好啦,不许再买了……”
蠃鱼的到来预知了水灾,而这水灾自然是冲着天都来的,天都是朝堂首都也是各大势力的总点,短短几天天都各处都严肃了起来。
巡逻的兵丁和打更的人都多了起来,百姓们也都没那么热闹了,街上每天都安静的很早,不过按说这和池意都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们还没长成,该读书读书该修习修习就是了,但复虞得了个探测的差事,差个几个凑数的,国师阁天子心腹,各个势力削尖了头就往里挤,想在朝堂面前露脸。
尤其是崇武营,可惜崇武营同缉妖司一样,都是玄门官,注定了不可能同朝堂过于亲密,争抢下崇武营险些抢了最后一个名额。
复虞一向也看不惯崇武营狠辣的手段,她们国师阁都是些衣玦飘飘头发白白仙人样的人,做的也都是说出去都是济世救民的事,她可不想让崇武营脏了国师阁的名声。
因此最后剩的名额就被她塞给了池意,两个人已经在赶路的船上了,池意好笑道:“你们这国师阁办个差事快成了各方博弈了,什么人都想插进来,你给我走后门,他们不会打到你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