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见峰西幽客说，云中犹有两三家。
它像人，一个卓翼宸见过但不熟悉的人。
努力辨别，卓翼宸道：“这个人偶，是裴思恒的人偶？”
孙白忆惊讶了：“你怎么知道？你也能窥伺？”
卓翼宸问：“什么窥伺？”
眼球乱转，孙白忆讪笑：“什么呀？我不知道啊。”
没说话，但池意知道卓翼宸在心里说：很有问题的奇怪的人。
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池意比较想沉默，但还是解释：“小宸，她是狌狌，神族血脉，可以窥伺他人过去的记忆。至于认出人偶，大概是因为穿衣打扮吧，各家有各家的装饰，人偶虽然不太好辨别，但也不是认不出。”
卓翼宸点点头，他确实是这样认出的，天都的世家都互通，哪怕缉妖司看不上崇武营说的互相为敌，但对崇武营内部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天都之中，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只有心知肚明的缄默，没来得及知晓，以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真正的秘密”。
这个黑色的人偶的衣袍有裴家嫡系装束，而裴家只有两个嫡系，裴思倩和裴思恒，卓翼宸虽然对两人不够了解，但也看得出人偶是男子，那便只有裴思恒了。
孙白忆插话：“为什么你先回答他问的，明明他都不算是问吧？我伤心了啊。”
视线落在人偶上，卓翼宸微微歪头，询问道：“小池，这倒是让我越来越糊涂了，你要裴思恒的人偶干什么？”
池意抿了下唇：“等过些时候再告诉你，现在不太好说。”
不知是试图吸引池意和卓翼宸的注意力，还是真的跑偏，孙白忆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哦，我知道了，这个小人偶的人不会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情人吧？”
呼吸一滞，卓翼宸垂眸朝池意看去，手攥紧了一些。
池意脸一垮，呼了口气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孙白忆疑惑：“不是吗？那你让我死气白咧搞来这个干什么？”
也懒的纠正她话里用词的错误，池意看向卓翼宸，视线轻移眉目含意，心知孙白忆只有一根筋的脑子也不掩饰：“它自然有它的用处，至于……我的心上人……你如果闲到八卦我的私事，不如多破几个案子。”
双目相对，卓翼宸率先错开，红了一张好看的脸，清俊略微带着薄粉，少年昳丽含羞总是养眼。
虽然完全没看出来，但知道池意没看自己，孙白忆做出个鬼脸小声反驳：“八卦我的私事那那那。”
池意目光一凛：“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孙白忆苦着张脸：“我说是是是，案子要紧，水鬼抢亲案我一定好好负责。”
又小声嘟囔：“我堂堂一个大神后裔，现在光看尸体凶案了。”
池意叹了口气，见她又提了起来哭笑不得：“后裔？我还射日呢？不是姓孙就是那位有名的后代，人家是石猴，猴子懂吗？你又是猿又是猪又是狗，狌狌就狌狌，别再碰瓷了。”
理不直气也壮，孙白忆声音高了高，完全不心虚：“都沾点猴子还姓孙，蹭一蹭都不行啊。”
一抬手，池意闭了下眼：“别贫了，案子要紧。”
郊外案发地，池意几人同文潇汇合，池意扫视而去，跟着文潇的几人已经挂上了缉妖司的腰牌，池意眼神示意卓翼宸，卓翼宸稍稍垂眼。
把那两个人偶交给了文潇，文潇抬眼稍疑，但还是收下了两个木偶，将其中黑色装束那个转手给了裴思倩：“承诺之事，我可已经做到了，虽然人偶……脏污，但裴大人可也得信守承诺。”
裴思倩牢牢拿紧了人偶，用拇指拂去了人偶脸上的污渍，她不会认错，这，就是她的弟弟。
一个沉默寡言的稳重人，现在的表现却让人看不明白，有悲伤有担忧有释怀，平静的面上，是内里情感的波涛汹涌。
文潇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其中带离出来：“裴大人，查案之中可得仰仗你保护我了。”
思虑斟酌一会，裴思倩道：“多谢你，我会信守诺言，绝无违背。”
对于诚实守信而且少言的人来说，承诺显然举足轻重，文潇也不扭捏，笑了笑，没说什么。
视线转移，却落到了手中剩的那个人偶上，白色装束，头发发黄，应该是妖，这个也给她，可她似乎没有熟识的样貌如此的妖，难不成给她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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