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你还有什么行,早跟你说了数学好好学卷子好好写”
“完犊的货,我怎么教了一群你们这么二的学生就是因为你们把我名声带臭了,我上届学生哪次考试英语不第一,就你们这群”
讲台上的教师发泄着她的怒火
咚、咚咚
“老师好”
“抱歉老师,我回来晚了”
“还知道道歉,你以为陈主任没跟我说你干的那些好事吗,考试不仅画画还敢睡觉?胆子挺大啊,再不管管你明天岂不是要骑到校长头上去了!”
“不是的,老师...”
“不是?不是什么,我逼你画画的,我逼你睡觉不好好答卷的?就因为你班级平均分这次倒数第四,你怎么想的你”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身前少女头上,杜沁压不住翻涌的怒火,推卸责任永远都是她的绝技,林碎阳也只能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听着
“成绩不好还敢犟嘴,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她的手上是考试时的那张画,黑色的笔油擦过她的手,染上一片乌黑,杜沁烦躁的将那副画撕碎
,薄薄的一张纸被分解成无数块,随着成绩单一块落入泛着黄的瓷砖上
“你看看你,哪次考试好好考了哪次好好学了,能考上好大学了就开始放挺,你是学年第一还是保送?小女孩考这么点分不觉得羞愧”散落的黑色纸片尽数倒在她身上,伴随着落地的考卷,待到下课时她才被这黑山老妖放过
明明早就被放弃了不是吗?林碎阳平淡着,明明忍了这么久的,中午的太阳炙烤着操场的黄沙,时不时一阵风吹过,吹起阵阵缥缈的沙尘
每次考完试都被赶出去在门外站着都是林碎阳唯一的结局,趁着没人时总爱胡思乱想着,是不是自己生来就要被抛弃?生来就要为死亡早早做下铺垫?无依无靠,最后孤独死去,死后也无人哀悼,穷尽一生也只能被困在方寸间腐朽的地底,思及此,不由得潸然泪下,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随着还略显稚嫩的脸颊砸到地上,好不甘心...
她本来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可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才成了孤寂流浪的人,母亲死时是什么心情呢?肯定会疼,会痛,会伤心,会为了我而哭泣吗?
心中的疑问无人解答,心里空荡荡的,像过去那个黑暗的未来
那个男人在母亲死后娶了新的女人,有了新的儿子,新的家庭,好想尖叫着质问他为什么,摁着他的肩膀,咬断他的脖颈,来一场绝顶的狂欢,可又该以何种身份质疑?
总归不是旧人之子
幼年时,母亲给她念过的一首诗,如今也成了唯一的线索
严冬不似那年隆秋,没有狠心的秋老虎,而今,滚烫的心脏不在为你跳动
“分开?”
“或许是还有牵绊吧”
冬天不是热的季节,他冷酷又缱绻
高亢的调子里是誓言亦是爱意
如今它随风走,去了不曾到达的远方
心脏深处是外翻的皮肉,猩红色的透露着苍白无力
眺望远方,是分离的伯劳,他们伴随着日暮而归林
“而我卡bug般,横亘在他们归巢的树干边”
倒是黄昏,似是燃烧往事篇章的火焰,于黎明被暴雨浇灭
过往暗淡的呈现在眼前,但谁会在意渺小之人的过去未来?
夺走的灵魂如夜色般绽放,流浪的星辰终不见光
简述可不就是?
被伤痛的心不会再爱,为了我她不会离开,装出的美好假面不会维持很久,深深的伤痛伴随着离别
“我没有了未来”
母亲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明明早就知道会被他们害死却还不离开,明明就是要冲进江边,说什么去买蛋糕
下课的铃声响着,从思绪里回笼,林碎阳愣了愣,举起袖子擦干了泪水,很好,又变成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女,什么母亲父亲小三谋杀的,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可又不是真的不在乎
起码,还是在意的吧?
和浮生打过招呼后,林碎阳回到了寝室,微一停愣,转身锁过了门,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