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我能做的比接近半百的骨头做的更好。”

要是爷爷知道了自己大逆不道的一切恐怕要气的卧床不起了吧？那点执念也只在亲眼亲身面对爷爷的时候才存在。伊洛亚斯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与当初相差甚远，但他有些停不下来。说是去放松实际上也是去打听那群没有入境许可的海盗而来，有些私事想要帮个忙，他在内维德那里懂得了扩大交际面，别管正不正规，要看好时机，别瞅着紧张的时期干这事那就万事大吉，铺开的关系网会如同细流汇聚入海，形成最粗的水流，每条河都不会太干净，那么太干净就是错误的，他可能还是不太讨喜，但万事有内维德打点，他太相信内维德对他的忠心程度，尽管可能只是出于一些，拘泥于身份的东西，但是伊洛亚斯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定的是，南方群岛区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岛，经过管理人的打理的的确确很有度假的样子，两人财力都很充足，却也只包下一座颇具生活气息的小别墅，内维德倒是觉得不如他的蜗居独栋，但两个人在那施展不开，风景也只是看腻了的老样子，即使内维德明察组长不会真的只是来休假也没有去点破，他倒是习惯了和伊洛亚斯那层没戳破的关系，年轻人探索欲高，技术熟练的快，磨合的意外不错，内维德以为至少自己这个大叔辈的人应当安分下来不再去接触那一档子事，谁年轻的时候没玩过呢，伊洛亚斯倒也不会折腾过头，他们两人还算得上是工作同事，过头的难堪体验过一次便不再想要。

最近组长格外的活跃，脸上渗人的笑容多了不少，其他同事是说着和善的笑容，但放到自己身上总别有一番意味，但打一开始他这个副组长就是被针对的份儿。再多健身锻炼，延迟退休几年，内维德认老却不服老，他才虚岁45，身体比同龄人好的多也时不时保养，即便是被伊洛亚斯监督着的，烟也戒了，酒也少了，不至于重回三十岁巅峰，但，状态不错。

发自心底的觉得年轻一辈的孩子们貌似都被上一辈或者这时代的浪潮给压的没个正常孩子的样子了，大半夜被伊洛亚斯越抱越紧的手臂差点谋杀掉，才放了枕头搭了围墙勉强隔开，依恋的紧的人，总觉得伊洛亚斯手上差个小熊布偶，幼稚的紧，隔天还是在岛上的摊位买了，送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伊洛亚斯的性急的吻就来势汹汹，买给他的玩偶差点就把内维德偏褐色的肌肤给磨红，磨破。

“在忙什么呢，伊洛亚斯。”

抽空问一句，内维德是真的在好好休假，也许是因为伊洛亚斯突然在自己面前有了秘密。嘴巴里干涩，习惯的手势是想去掏烟，被尖牙叼住住了动作，海一般蓝色眼眸此刻像海妖浮上水面。

“做点，娱乐。”

伊洛亚斯大部分的娱乐其实都施加在了内维德身上，这是给他了个双关。被亲吻的手掌抚顺浪潮前端的人躁动的内心，感慨在职再多年，也总有下台的时候。

“我的耳朵还好使着呢，上面的，也不会差。”

伊洛亚斯自然没让那个追求者知道他的行程，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组建私人军队就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辛威尔对他而言只是条疯狗，只是暂时被安抚着没有露出牙齿，但他才不想跟他绑定。

原本的职位虽然还保留着，但实际上已经有了临时的人替代他，总是不能一直空着，但这位子给您坐热乎了还是等您回来，那个临时的联合邦资源调度部的临时部长态度倒恭敬，但谁知道背后是怎么说的呢，越是在应对小组呆的久，回去的可能性就越微乎其微，好在小组越来越不可能解散，现在的位置呆着也很舒服，甚至可以说的上顺心了，内维德告诉他，小组里就是天高皇帝远，所以他才开始脱离爷爷原本安排的路，本意就是在小组里镀个金，然后再继续往上爬。

没有其他的同事，伊洛亚斯压抑的性子就被打开的越甚，白天晚上都有可能见不到人影，伊洛亚斯没明白的告诉内维德到底在忙些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搞得让人还有些颇不自在，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以为他是单身来的，上来搭话，总是被长者气质吸引来的，伊洛亚斯如同背后灵一样出现，不打算给丝毫的机会，就好像还在为玛灰女士的事情而疏解不开，记仇，莫名其妙的仇，玛灰如今已经作为嵌合体研究的中心在荒滩某一处半休眠半帮衬着指导和帮助研究，那互相——或者只是内维德单方面的对一位外星的优雅女士产生好感的事都是多久以前了，但伊洛亚斯几乎就为此调走了几乎身边所有的女性，不论年龄。

说实在的，女人，反而要比男人好相处吧，玛灰和伊洛亚斯就是两个典型的例子。

搬起枕头来半开玩笑的发起脾气来吼着我是奴隶还是玩具？中指上闪闪发光和也可以说同款的对戒淌着月光，镀上一层不真实性，他不太想一个人逛完了小岛却还找不到个同伴，天地良心，内维德无意与谁再建立一段关系起来，伊洛亚斯的情绪频繁的有些招架不住，他都要怀疑伊洛亚斯带上他的目的了，亲吻咬破了嘴唇，雄性海妖坐在礁石上，勾着手。

“明天再多睡一会，副组长，我有些惊喜。”

内维德副组长，他用的真的是越来越顺手了。

伊洛亚斯没用爷爷的名头搭线，久违的想起家族长子，继承人一类的身份，群岛区的岛主知道伊洛亚斯背后家族在政治上的分量，即便现在权力还掌握在伊洛亚斯的爷爷手上，但谁会去投资一个老头子呢，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要交给年轻人，交给可能性最大的那一个。

辛威尔真的给了他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出于某种雄性之间的攀比，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远超过内维德，更为了一次心理上的变态的满足。所以他就知道了那里有着最快的，母星技术的研发和使用，联合邦的人总觉得地球最高的技术掌握在他们手里，还是部长的时候伊洛亚斯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军火贩子怎么就不可能有着齐平甚至超越的武器、载具呢？这些身外的东西并不是他在搭的主要，即便辛威尔提供的药液已经分析出成分，但也基本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到，价值不大，他给辛威尔送他的残疾宝石人编号（为“eyes”，它的宝石核心在眼部，另一只看得见的眼睛已经碎掉，现在靠感知力行动），多亏了维利亚传输回来的信息和档案啊，eyes的诱导很成功，既然要用“人”不疑，伊洛亚斯就有自己的打算。

岛主总佝偻着背，倒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楚，给他介绍了一众被他庇护的宝石人雇佣兵，都打扮的和人类无异了，那独特的肤色也只被当做雇佣兵的迷彩，可能，它们做雇佣兵的唯一好处就是会执行一个命令到彻底完成或者彻底破碎，这正是伊洛亚斯所需要的。

他和内维德都带着面具，岛主倒毫无芥蒂，信誓旦旦的表示即便真的出现什么差错也只会最终追查到他头上来，不会对您……二位有任何影响。

“我的夫人，自然也不是外人。”

“您的夫人，看起来的确很成稳可靠。”

奉承的话倒不必听了，内维德被夫人二字恶心的鸡皮疙瘩，执拗不过酝酿着大秘密的伊洛亚斯，正在兴头上，说什么也不会听得进去，内维德有预感谁会遭殃，出去时拉进热带雨林气候里随处可见的椰子树和各种不知名的高草丛生的树林里一句句的问伊洛亚斯真的要这样做吗，却只得到了一声轻笑，伊洛亚斯就和他咬起了耳朵。

“爷爷他，太留恋掌握权力的感觉了。”

他甚至还在通过伊洛亚斯去问那母星人以求永恒之法，问的隐晦，但足以让伊洛亚斯对他的一直以来的看法出现裂痕，那是个契机，一个，让他敢于直视他的契机。他对母星人仍旧没有好感，一群只会线性思考的乌合之众，在绝对优势的战争里仅一个背叛就狼狈投降的跳梁小丑，背叛对我那群母星人如今被地球人利用也是自作自受，地球仍旧没有正式的给与它们一个安身之所，但即便后悔了，它们也没有回去的办法，地球的科技最多送去同族的大脑，即使母星人的宝石核心就相当于大脑，地球前往母星的飞船也不会让他们登上去。

说起来，伊格的申请也可以审批了，只需要决定一个合适的人选，他要物理方面的专家，从联合邦挖人？那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让辛威尔故技重施，挖来一颗完整的大脑，尽管所有印刻钢印的机器被全部销毁，但他有其他的办法让“人”可控，给他想要的，以欺骗，以诱导，或者恐吓，就像他对辛威尔做的，而且效果绝对比辛威尔还要好，那样的疯子并不多见。

他们定的，是反重力轨的单程票，回去乘坐的是轮船，eyes也在那上面，作为一个散心的盲人少女，让伊洛亚斯很满意地看见了他的成果，中途换乘，eyes去往它该去的度假散心的地方，内维德难得的在轮船上安静的度过了三天，度假溜到了尾声。

对戒是在内维德家的地下室用内维德的机器压的，临走戴上的，一回来，他还是被苦口婆心的求着。

“大少爷，挂到胸口去吧，不指望你能听进去一句，领口打理好，您不能把打理我看的比您自己还重要啊。”

隐晦对我说法都藏在话里了，伊洛亚斯当着内维德的面，偏头亲吻了他手上的对戒，没有多么固执，藏在了层层制服下方。

他知道辛威尔邀功似的要来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