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一炁。”
“嗯。”父亲应了一声，语气沉稳，“虽说有我们的神魂血脉供养，又有合修的灵气滋养，这孩子将来定能破凡脱俗，资质非凡，但终究还是先天一炁最契合他的体质。”
张起灵只觉那股温润的能量源源不断涌入体内，原本柔软的四肢仿佛被注入了力量，连带着整个小小的身躯都充满了活力。他觉得这方天地有些逼仄，不自觉地动了动。
“哎呦。”母亲轻呼一声，带着细微的痛意。
他心头一紧，赶忙收回手脚，乖乖蜷缩成一团，在心里默默给母亲道着歉。
父亲立刻问道：“又踢到你了？”
“嗯。”母亲的声音很快恢复了柔和，听不出太多不适。
“看来这先天一炁的效果倒是立竿见影。”父亲沉吟道，“罢了，先将他的先天一炁收起来，等他出生后再给他吧。”
“也好。”母亲应道。
张起灵感觉到弥漫在羊水中的能量随着父亲的靠近渐渐汇聚，最后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光，悄然消失了。
这就是先天一炁？
正思忖着，又听母亲问道：“你今天族里的事都理清了？”
“没全弄完。”父亲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松，“族老们把大半事务都接了过去，说拿不定主意的会去问师傅，让我安心陪你年，顺便专心教族里的孩子修炼。不过……”顿了顿，又道:“可能晚点他们就处理不了得拿过来了！”
族务？
张起灵静静听着，心头微动。父母亲是张家人，还要处理族务，难道是张家族长和族长夫人？
“这样也好。”母亲的声音里透着笑意，“族里那些孩子的身手精进了不少，再加上道术辅助，以前那些危险的任务，也不怕人手折损了。长老说这一年来，族里报丧的少了，就是战损还有些高。带回来的重伤族人，吊着一口气回来，族里得费不少丹药给他们补手脚、补脏腑，补血反倒成了小事。”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母亲又道，“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我们教出来的孩子，损失一个我都心疼。你纳戒里存的丹药够吗？”
父亲似乎有些后悔：“普通丹药已经用完了。师姐你也知道，前世我成了天帝，统御万载，早就清空了不少普通丹药，剩下的都是些高级大补的。现在想想真该后悔，早知道这一世要养这么大一帮家人，当初就该多存些普通的。”
“呵呵，我这里也没有普通丹药了。”母亲轻笑。
“我已经把那些高级顶级的丹药化了些药水分下去，支撑族里千百个孩子几年是够的。”父亲说，“等灵气再浓郁些，孩子们修为再深点，战损肯定会更少。到时候，那些小魔小怪、弱鬼小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嗯，前阵子我在族地外补了个阵法，又在药田里撒了些灵植种子，这都几年了，也该成熟了。”母亲提议道，“你去看看吧，族人们怕是不认识。你去教教他们，再开始教孩子们提炼灵丹，这样高级丹药也能省下来，等他们修到仙人境界再用。”
“好，明天我亲自带人去看看。”
师姐？天帝？道术？丹药？阵法？灵植？仙人？
张起灵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投到了哪里？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张家吗？还是胖子给他讲过的那些话本里，修真修仙世界里的张家？听父母亲的对话，两人似乎都是一族之长，地位还不低。
信息太少，他思绪纷飞，最终决定保持蜷缩的姿势不动——这样母亲能舒服些，父亲也能高兴点——继续“听壁角”。
他感觉到外界的光线从暗转明，又听着轻巧的脚步声，想来是母亲被父亲拉着站了起来。
“吃了午食，去外面转转。”父亲说。
“好。”母亲应道。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光影流转间，一个女声传来：“夫人，族长。”
“青杏，你也怀着身孕呢，不用日日往我这里来。”母亲温和地说。
“不打紧的，夫人。”那叫青杏的女子语气恭敬，“青杏照顾您二十年了，感念夫人在我年幼时买下我，感念张家教我长大、给我容身之地，就算照顾夫人一辈子也值得。我现在才七个月，离生还有三个月呢。再说了，我也是张家的女人……”
言外之意，张起灵懂。张家的女人个个强悍，大着肚子也能健步如飞、跑上跳下。怀着麒麟血脉的母亲，只会更强悍，绝不会柔弱。
“那你也不用跟来了，有族长陪着我。”母亲说，“你也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晚间再过来。”
“是。”青杏恭敬地应着，脚步声轻快地远去了。
又是一阵安静，父亲全程没说话，只陪着母亲静静走着。想来是到了花园，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清脆悦耳。
待周遭的人声渐稀，母亲才开口：“阿策，山下世界的王朝更迭，应该快了吧？”
王朝更迭？张起灵竖起耳朵，听得更仔细了。
“嗯。”父亲沉声道，“宋廷皇帝赵某迫于我们的威胁，已经同意让张家入主主持朝政，只是他不肯派军队支持我们北伐，还说我们世代生活在长白山，那地方现在是金国领土，未必是真正的汉家子弟。”
母亲的语气带着轻蔑：“无能窝囊的宋庭！若不是百年都没能收回燕云十二州，轮得到他们来质疑我们家的血统正统性？”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忧虑，“可没有军队，单凭我们族人，就算个个是好手，也不好收复天下啊。摊子太大，人手怕是不够铺展开。”
宋庭？张家在长白山？金国领土？
张起灵心头一震。这分明是南宋末年的光景。他一个清末的人，被天道爸爸一竿子捅到了六百年前。这么说来，他既不是张海客他们那一支，也不是他自己原本的脉络。宋末元初之后是明初，按族内辈分，或许是“景”字辈，又或是“胜”字辈？他也说不清该叫张胜什么，还是张景什么了。
“无碍。”父亲的声音带着笃定，“我和天道商量过了，让他把小官那个世界的武器图纸和生产线，趁着世界毁灭前提早搬了过来。现在已经命族内的匠宗去召集外族人找寻矿石，开始生产枪支了。有了这些东西，还怕人手不够？火力覆盖下去，寸草不生。”
“那粮食和粮种呢？你收集了没？”母亲的语气忽然变得急切，“我想吃西瓜、哈密瓜、杨梅、荔枝、砂糖橘，现在的水果太单一了。”
父亲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满是宠溺：“都有，都有。果树我已经让族人们栽进后山的果园了。至于新鲜的，我让膳堂的大师傅收拾好，下午送来，等你散步回去睡一觉，起来就能吃到了。”
“好，阿策真好。”母亲的声音亲昵又欢喜。
“师姐高兴就好。”
张起灵在肚子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迎面而来一嘴狗粮，没想到在母亲肚子里，还能被塞狗粮。
“对了，”父亲又说，“那个世界除了个别几人的灵魂，我让天道捞了出来投入这边的轮回，还用一成功德换了些粮食种子、各类科学书籍，还有张家古楼留存的那些古董、金银珠宝。”
母亲语气恨恨：“你让天道把世界各国博物馆里，那些来自华夏的东西也都弄过来！再把族地地下的仓库收拾出来存放。黄金白银也多弄些，现在这个世界主流货币还是金银，有了这些，我们张家掌控中原文脉就容易多了。”
“嗯，反正那个世界还有百多年才会破碎，这边用得上的好东西，我会慢慢让天道搬来的。”
母亲似乎想开了，笑道：“哈，这样也不错。算了，原谅那个黑心资本家了。”
又静了片刻，父亲说：“走了，回屋了，你也该休憩了。”
“好。”
张起灵感觉到外界的光线变暗，想来是母亲回了卧房，躺下了。他在腹中也跟着转了个方向，侧着身子沉下去，贴到母亲的肚皮上。
悬空浮着太累了，还是这样舒服。睡会儿吧。
他微微舒展手脚，又抱成一团，缓缓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听见母亲说：“你不许走，躺下陪我睡会儿。”
父亲温柔地说：“好，陪你。你睡，我坐着陪你。”
“不行，躺下来，我要抱着你。”母亲带着点小脾气。
“我怕压到你。”父亲无奈。
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你都在书房睡了三个月了，从现在起，必须陪我睡！”
“好好好。”父亲彻底妥协了，“怀孕了怎么反倒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张起灵在父母的窃窃私语中，甜甜地睡了过去。
早点睡，明天继续听壁角。这样的日子，真好。
Ps这些番外是正常日常进行下的番外，等后面主角们去往别的世界又会根据实际情况改变想法，所以可能有点小矛盾，不过总得意思还是那些大差不差。
就是改变历史改变张家给小官幸福的童年与长久地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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