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

海棠轻轻拍着张玄策的头，指尖划过他发间的红月季花瓣，心里软得像化了的蜜糖：“整晚都这么抱着？回屋吧，时辰晚了，外面也冷。”

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张玄策立刻急了，拦腰将她抱起，绕过一楼大堂往楼梯走去——他太怕她着凉了，怀里的人软得像团棉花，让他忍不住想护得更紧些。

海棠双臂揽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熟稔的路线，挑眉笑道：“挺熟的嘛，我的卧房。” 这家伙果然没少偷偷摸进来。

张玄策耳根微红，没接话，心里却在想：何止熟，你卧房的每一寸地方，我闭着眼都能摸到。他熟练地掀开海棠花缠枝的纱幔床帐，给她脱鞋，掀锦被，小心地把人塞进被窝，又快步去侧边屋端来炭盆，提起水壶倒了杯暖茶塞进她手里，动作一气呵成，带着种近乎本能的熟稔。

他站在床边，微微侧头，努力压下脸上的喜意，重新挂上那副清冷面具：“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失控。

“哎，别走。” 海棠放下茶杯，一把将他拉得踉跄着倒在床上。她心里清楚，这人一旦走了，怕是又要缩回那副踟躇犹豫的样子。索性心一横——留宿就留宿，就算有点小暧昧，也是顺着心意的调剂，别想歪了。

张玄策没反应过来，就被海棠跨坐在腰上，她像只偷到鱼的小猫，微微俯身笑看着他，眼里的狡黠几乎要溢出来。他只觉她乌黑的长发扫过锁骨，带着馨香，皮肤下的麒麟纹刚褪下去又隐隐浮现，青黑色的纹路在白玉般的皮肤上蜿蜒，看得他心头一紧。

室内弥漫着暖暖的海棠花香，这姿势、这氛围，实在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张玄策喉结滚动，有些结巴：“海棠，你快下来。” 他怕自己忍不住兽性大发，心里拼命默念净心经——就算是未婚夫妻，没成亲总归不合规矩。

“我还不知道你。” 海棠点点他高挺的鼻梁，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卧房窗外那棵树上，你每天都在吧？”

她前几天才发现，树干某处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有人长年累月地坐着。她按着那痕迹坐了坐，视线正好能看见床榻上的枕头——以他的身高，这距离只能看见她的头，想来是怕看得太清楚唐突了她。

“那架屏风是你送来的？” 摆放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她的身体。

张玄策敛低睫羽，轻声应道：“嗯。” 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担心你被人看了去。” 他其实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眼神，才找了个借口送屏风。

海棠心里忍不住发笑，这家伙的小心思真是藏不住。那屏风是她搬来梧桐苑第二天就送到的，想来那时他就开始在树上“蹲点”了，行动力倒是强。

“需要我命人将树移走吗？” 张玄策艰难地开口，心里却在祈祷她别答应——那是他唯一能偷偷看她的地方，哪怕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也是种慰藉。

海棠摇头，眼底漾着笑意：“不用，我们已经定亲了。” 看就看吧，反正她也不在意，只是……“外面那个地方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应该……没人吧。” 张玄策有点心虚，想起自家弟弟那跳脱的性子，说不定早就发现了。

话音刚落，海棠眼角就瞥见窗外树干的叶子无风而动，一角熟悉的衣摆露了出来——是张景舟那小子的花纹。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群家伙还真是不省心。

她缓缓低头，在他窃喜、浓烈爱意又带着惊慌的眼眸间靠近，轻轻吻上他的唇。张玄策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收紧又放松，唇上柔软的触感、她身上馨香的体香，都让他想发狠占有。可理智回笼前，触到她微肿的红唇，又只能收敛力道，温柔地配合着她研磨。

心里不断提醒：克制，张玄策，你可以的，不能再伤到她。海棠啊……别再撩拨我了，我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窗外树干上，张景舟和张景静正扒着树枝偷看。“快快快，他们到哪步了？” 张景静压低声音问。

“别拉我，还在相互啃着呢！” 张景舟抽回被拽住的衣摆，眼睛瞪得溜圆。

“有点慢。” 张景静叹气，“我以为进了屋至少该睡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张景舟突然一跳：“停了！坏了，嫂子发现我们了，关窗了！”

“快快快，赶紧下去！” 张景静拉着他就往下溜。

屋内传来海棠的怒喝：“还不滚回家里睡觉去！”

窗外终于安静了。张玄策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领口盖住麒麟纹，正色道：“那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他不怕海棠，就怕自己忍不住。

海棠看着他，心里一阵气结：明明是她站在原地等他靠近，怎么攻守之势突然反过来了？这死男人逃得比谁都快！到底谁比谁情深？是谁十岁就藏不住心思，训练后趁她昏睡时偷偷坐在床边？是谁放野时不要成绩，偷偷跟了她一路？被发现最后装作巧遇高傲离开后又在后面换了个样子继续跟着！这些难道都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了？” 张玄策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将所有情绪隐忍克制，深埋心底。

“合修。” 海棠忽然开口，差点忘了正事。

张玄策一愣，随即坐回床上，脱鞋盘腿，自然而然地问：“……在这里吗？” 心里却像被点燃了引线，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海棠一阵无语——这还是那个平时稳重大气、思虑周全又狡猾如狐狸的男人吗？她脱下外面的衣裙，只着里衣坐上床榻，命令道：“脱了。”

张玄策捏紧领口，一脸紧张又羞涩，偏偏眼底还藏着期待：“你……要干什么？” 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倒显得她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海棠气笑了：“外衣脱了，留着里衣！” 要不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真想光溜溜的——合修本就该肌肤相亲，才能看清彼此经脉中灵气的游走路线。她不信他不懂，毕竟是活了万年的老古董，偏偏装得像个纯情童男。

“哦，哦。” 张玄策讷讷应声，手却快得很，唰地一下就脱下了藏青色对襟外衣。

海棠坐在他对面，膝盖碰膝盖，指尖相触：“闭眼，我休息，你带我灵气走。”

张玄策心里默念：那我就不客气了。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开始引导着两人的灵气缓缓交融——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样的亲近，比任何激烈的纠缠都更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