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海棠追问,吃瓜的兴致正浓。
“景舟上了后山,说归期不定,除非族长特招。”张玄策笑着摇头,“我就替他巡了这天山。”
“谁问他了,我是说张正娅和张正和!”海棠拍了他一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张玄策抱臂摸着下巴,回忆道:“我在族地出口碰见他们了,正打打闹闹的,又亲又热,说是领了个南边的任务,这会该出发了。”
“什么任务?”
“听说是个‘鬼新郎’的案子。”他解释道,“原本是两家配冥婚,不知被谁换了八字,竟各自配上了活人,四家闹得不可开交。”
海棠挑眉:“这等事,茅山那边没出手?还劳烦到张家?”
“起初是茅山接手了,说是解除了阴差阳错的婚姻,鬼怪也平息了。”张玄策语气沉了沉,“可过了几日,那四家开始陆续死人,一月一个,死状可怖,至今已经没了三人。他们才发现不对劲——不是鬼怪,是魔物,茅山应付不来,这才千里迢迢求到我们这儿。”
“等那对‘黄昏恋’慢悠悠到地方,还不知要多死几个人。”海棠撇撇嘴。
“放心,事关人命,他们不会耽搁的。”张玄策安抚道。
“那魔物到底是什么?”
“综合村民的说法,我怀疑是魔鬼藤的变种,嗜血,尤好人血。”
“哦。”海棠顿时没了兴趣——还以为是啥新奇玩意儿,原来是常见的魔鬼藤变异,没劲。 她向来信他的判断,反正他说啥就是啥,就算偶有偏差也差不远。估摸着他早给那两人交代了省事省力的处置法子,完事之后,保准又去度蜜月了。
吃瓜完毕,海棠拉着张玄策去演武场对练——晨练可不能少。两人打得一身汗,各自洗了澡,才分头忙自己的事。
海棠翻着账册,眼角余光瞥见张玄策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两大箱物品直接搬进了她的卧房,还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半面衣柜和床的一侧,脸上那点得意藏都藏不住。
“……”海棠捏了捏拳头,又松开了。 算了,跟他计较这些干嘛。
“阿策,你那纳戒打开了几层封印?”她忽然想起这事。
张玄策耸肩,语气无奈:“也就益气、补气的丹药多些,灵石没多少。你呢?”
海棠更丧气:“洪荒哪有这些低级玩意儿?抓把草放这儿都算仙草,可谁没事带草啊?我哪想到会来这种地方,纳戒里就一个空荡荡的大空间。师尊给的先天灵宝根本取不出来,因果太大,动不得。”
“外面探查张家的人越来越多了。”张玄策话锋一转,“师姐精通阵法,我想把整个族地都掩盖起来,顺便布个聚灵阵,涵养水土,你看可行?”
海棠凝神想了许久,才抬头道:“你现在有多少灵石?我给你选几个阵法。”
张玄策报了数量,海棠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册子递给他:“第五、第七、第十一这三个阵都行,你得根据实际地形改动下。”
他仔细翻看,在心里默默推演了一遍,点头道:“我现在去勘察地形,心里有数了就动手布置。”
“好,我去找张正姿和张正泽说这事。”海棠起身道。
张玄策收起册子正要出门,脚步忽然顿住,脸色沉了沉:“你要去张正姿家?”
海棠无辜点头:“嗯。”
“我陪你去。”张玄策语气不容置疑。 张景景就在那儿,虽说海棠已是他的人了,可难保那小子贼心不死,必须看紧点。
海棠被他拽着走,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张景景在。”他言简意赅。
海棠哭笑不得,拉了拉他的手:“那你先过去把他叫走,让他帮你弄阵法,我去找张正姿就行。完事我们一起去见族长,定下明天去昆仑的事,如何?” 她太了解他的占有欲了,还是别让他们碰面的好,省得又起冲突。至于张景景……只能说抱歉了,谁让他打不过玄策呢。
张玄策想想也是,快步去找人了。
海棠站在路那头,看着张玄策走进张正姿的宅子,没多久就领着张景景往另一头走,两人从祠堂后边上了山。她这才慢悠悠地推门进去。
张家族老们都住这片区域,张正和的春和居在更里面。统一制式的白墙灰瓦二层小楼被巨木环抱,佳木葱茏,曲径幽深,沿途点缀着各色花盆与奇石,清幽得很。
张正姿和张正泽是族里的男女管事,相当于户部,族人的资料都由他们掌管。两人结为夫妻二百多年,育有三子:大姐张景静,二郎张景敬,三郎张景景。景舟小时候总抱怨他们家取名太省事,读着还绕口。最小的张景景比海棠和玄策大二十岁,当年他们还没出生时,张景景也曾被族长考察过,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前日族长宣布半退位,正字辈的长老们开始陆续把各项事务移交给景字辈的徒弟们。
海棠到了院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张正泽带着两个大的在整理资料——满满当当的册子按族中居住方位码放,光本家族人的资料就堆了三间屋,书架堆得密密麻麻,看得张景静和张景敬直发呆。
他们还是头次进这里,平时在族地没觉得人多,可看着这资料库才明白,张家子嗣远比他们想的兴旺。张正泽给两人布置了任务:必须熟记一千个出色族人的资料,其他族人也要能说出八成信息。结果两人在仓库里待了两天,连一个书架的资料都没记完,早想着摆烂了。
张景敬看着老父亲身手矫健地腾空跳起,够到四米高的横杆上的卷轴——那是正字辈族人的资料,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叹气:“爹,正字辈的资料就不用记了吧,都不剩几个人了……哎呦!”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张景静敲了下额头:“不敬长辈,该打!”
张景敬捂着额头嘟囔:“记,记还不行嘛。”
张正姿正坐在石桌旁核对账目,见海棠进来,笑着迎上去:“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