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

海棠看着张起灵，细细叮嘱：“你先跟着景策练功。族里景字辈的功夫，都是他教出来的。你若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不败，就算‘毕业’了，届时六百年前的人里，怕是没几个能打得过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轻身术、内功这些，都得靠草药泡澡辅助，好在需要的草药都是常见的，不难找。至于你的血脉……我打算给你二次激活，好好补一补。按说你这岁数，麒麟血脉全盛时能活六百年，现在怕是连三百年都悬！还不都是张瑞桐、张启山那帮蠢货害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张起灵轻声道：“张启山确实不怎么样，但张瑞桐毕竟是族长……”

海棠冷哼：“我们是祖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回了宋末，我非找到他们爷爷奶奶那辈的景字辈，把这门亲事拆了不可！”

提到张启山，她又问：“那张日山怎么办？”

张玄策冷笑：“抽了他的麒麟精血，留一身普通血让他老死算了。真看不起张家这些人，放着本家不认，追着外家跑，还敢伤害起灵！本来还想弄一群衷心于起灵的人，用他的血给他们提一提资质，现在看来不必了。那配方你还记得吗？”

海棠摇头：“我估摸着他的血也好不到哪去，别把人给提坏了。”

“那就留着，”张玄策淡淡道，“带回家里，扔进师傅养在古楼里的狗群里。”

海棠嘻嘻一笑：“好主意，师傅肯定高兴！”

角落里的吴邪听得瑟瑟发抖——小哥的长辈也太凶残了！可他既没立场插嘴，也没底气反驳，更让他心凉的是，小哥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里再没有往日的温度。

海棠扬声道：“景山，把这三个带去找地方住着，盯着吴邪和胖子。第二陵他们得跟着去一趟，毕竟是‘主角铁三角’嘛。金万堂想跑就随他，不重要。”

“是。”张景山冷漠地拱了拱手，揪着吴邪和胖子就往外提，金万堂见状，连忙冲张起灵拜了拜，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等等。”海棠忽然开口，目光扫过金万堂，“今天的谈话，若是从别人嘴里传出去，你就自己掂量着办吧。”

金万堂吓得魂飞魄散，忙道：“我保证烂在肚子里！”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海棠嗤笑一声，对张起灵道：“这么不禁吓。”

张起灵突然问：“怎么不杀了他？”

海棠一愣，随即解释：“为这点事不值当动杀人念头，而且就算他说了，也没人信。我们张家从不胡乱杀人，顶多催眠洗掉他的记忆。”她走到张起灵面前，又道，“洗掉他们一段时间的记忆，这事可好玩了，回头让景静教你。估计这门手艺，后来的张家都没传下来。”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带了些感伤——传承断了，后来的人为了维护家族秘密，竟开始动辄杀人灭口。

看她露出伤心的神色，张起灵急忙安慰：“别伤心，我学会了教给他们。”

“乖孩子。”海棠笑了，“你先跟着景敬去休息吧，我让人给你配了药，能洗掉缩骨功留下的暗伤。明天开始给你提升血脉，上午跟着景策学武功和轻身术。”

“好。”张起灵乖巧应下。

另一边，吴邪和王胖子躺在临时住处，相顾无言，只能对现状认命。

来之前，吴邪还一直活在不确定中，总担心小哥还在青铜门里。如今小哥好好的，还有了长辈相伴，他既欣慰，又清楚自己没资格干预小哥的选择——毕竟他们总给小哥拖后腿，而这些长辈显然是真心护着他的。

“天真，那小哥的长辈为啥一定要咱们跟着进第二陵啊？”胖子忍不住问。

吴邪想了想，不确定道：“可能就像昨天那位夫人说的，‘气运之子铁三角’吧。咱们俩，大概是在跟小哥分开前，还得再‘加班’演一场。”

胖子一脸不可思议：“咱们还是主角？”

吴邪摇头：“他们来了之后，主角就是他们了，咱们顶多算过渡角色。”

胖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惊恐：“那他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吴邪肯定道：“不会。我们死了，这过渡剧情就没法完成，小哥也脱不开身。”

“那就行。”胖子松了口气。

吴邪见他心大，苦笑道：“到了里面，你可得管好嘴，别乱摸东西。”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咱啥都不碰，啥都不摸！”

“你们俩出来。”张景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胖子抬头，只瞥见他的黑色长发从门口划过，人影已经不见了——还真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走吧。”吴邪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起身。

两人简单洗了把脸，来到一片空地上——这里被张家人改造成了简易演武场。至于那位老乡，早已被张玄策花钱请去旅游了，牛羊马都交给张景辉照看，乐得清闲。

早上的演武场里，张起灵已经在练功了，教他的正是昨夜那位族长张玄策。

只听张玄策说了几句要点，吴邪和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心领神会。他从地上揪起一根草，发丘指一夹，运起内劲，随手一甩——那草如利箭般掠过两人，刮落他们鬓角的几丝头发，随后深深扎进了羊圈的围栏里。

吴邪倒吸一口凉气，惊骇道：“还真是摘花飞叶皆可杀人，金万堂没吹牛！”

“好。”张玄策鼓掌，眼中闪过赞许，“就是准头偏了一点，学得很快。自己再练练，回头回屋绑上沙袋练轻身术，让气多往腿上走，这门功夫就差不多入门了。”说罢，他转身回了蒙古包，自始至终没看吴邪和胖子一眼。

胖子认命地感叹：“大佬不愧是大佬，目中无人就目中无人吧。”

吴邪问张起灵：“早上喊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张起灵手里捏着新揪的叶子，比划着道：“他们让你们俩先锻炼身体，免得动手时顾不上你们——多跑跑，至少能跑快点。”

胖子咋呼起来：“小哥，你这才一晚上，就学会嘲讽人了？”

张起灵随手甩飞叶子，平淡道：“嗯。那你们到底跑不跑？我担心到时候顾不上你们，或者我帮了你们，长辈们会生气。”

“他们生气啥？”胖子追问。

“生气我帮你们。我不会受罚，但你们可能会。”张起灵道。

胖子想起昨夜两位大佬的眼神，打了个哆嗦，拉起吴邪就跑：“先跑个几公里再说！”

吴邪苦笑，回头怀念地看了张起灵一眼，被胖子拽着跑远了。

张起灵却不为所动，继续练习摘花飞叶的功夫。

胖子边跑边说：“我看那两位长辈的意思是，只要咱不麻烦小哥，还能当朋友，他也不会拒绝。但咱跟他的关系，最好是别麻烦他——九门的事别找他，真要请他帮忙，就得公事公办，花钱请，明码标价，谁也不欠谁的。天真，不管咋说，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安心当你的啃老族吧。”

“嗯，乖孩子，听话就好。”海棠站在蒙古包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回头对正在吃饭的张玄策笑着点头。

“别看了，快来吃饭，有你爱吃的海棠花米糕。”张玄策笑眯眯地招呼，摆上筷子和小碗。

“阿策，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海棠问。

“时间比例是一比一，我给师傅留了言，那边有天道看着，不用太担心。”张玄策道，“我想多留点时间教他们，至少万一那个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还能活着些张家人。”

“阿策，我觉得这个片段世界越来越真实了，以后说不定会完全进化，成为另一个主世界。”

张玄策点头：“我早知道祂没说真话。我们帮他们度过每一段剧情，就能稳固一处支点。等所有剧情都走完，就看我们怎么改造这个世界了。而身为张家的长辈，我们又不得不帮张起灵——最后世界会如祂所愿，那处破碎的世界，会被映射出的小世界慢慢替代。”

“拿一份工资，干好几份活。”海棠冷笑，“不过算了，先顾好我们自己的事，早点带起灵回洪荒就行。”

张玄策见她没真生气，便暂时压下了想灭了天道的念头：“嗯，暂且放过祂。”

（天道在某处瑟瑟发抖：谢谢海棠大佬手下留情！还好莫冥大佬没把我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