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张景辉还在山林里用蛇吓唬那几个小贼时，张景静已带着青铜母铃，张景敬揣着一大叠合同，一同回到了族长与夫人所在的毡房。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尾巴”——是国家特地派来求购灵丹妙药的工作人员。

毡房内早已齐聚众人：海棠与张玄策居中而坐，身旁是张起灵；吴邪和胖子也在，张海客、张海楼则在下首落座；张景静姐弟与张景山分立于族长夫妇身后，像几尊门神般肃立。

政府来了五个人，随行的救护车就停在毡房外，里面装着各式仪器分析仪——他们打算拿到药就立刻检测成分，就算高配版的无法量产，能研究出简化版、低配版也是好的。

几人坐在下首左侧，目光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张家这群掌权人。听张景敬说，这里的人年岁都比他们大，可眼前这一众人，个个五官俊美、皮肤白皙透亮，眉峰清淡雅致，眼眸清透如墨，长发乌黑发亮，举止间透着浑然天成的优雅潇洒，一看便知是大家族出身，让人莫名心生好感。

只是他们对面坐着的两人有些扎眼——看着三十好几近四十岁，虽脊背挺直、气势十足，看向张家众人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心虚与惶恐，和张家这股淡雅如仙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两位是……”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负责人忍不住问道。

海棠抬眸道：“这位是吴邪，这位是王月半。想来你们对他们的身份多少有些了解，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们张家想卖些药给他们，算是还债——毕竟，他替张家稍稍报了些仇。”

负责人点头：“略有耳闻，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详细资料。”

“希望日后你们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若这两个孩子犯了错，能小惩大诫；若是错得实在离谱，也请体面些，留个全尸。”海棠语气平静，“他从前做的事，还望既往不咎；往后的事，再按规矩论断。”

旁边的秘书早已拿起纸笔，飞快地记录着。

负责人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吴邪和胖子，又与同行的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这就得看您们张家拿出的东西，值不值这个情面了。”

海棠也扬起一抹极具仪式感的笑：“自然值得。我们这就开始吧。”

她转头，对张玄策轻唤一声：“阿策。”

张玄策颔首，伸掌在面前的桌上轻轻一抹。刹那间，桌上凭空出现了一排排矮胖的白玉瓷瓶，每个瓶身上都刻着些奇怪的符号。

张海客、张海楼、吴邪、胖子，连同政府来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凭空取物的神通，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负责人定了定神，试探着问：“我能拿一瓶看看吗？”

张玄策点头应允。

他拿起一瓶，盯着瓶身那些类似“字”的符号：“这上面刻的是什么意思？”

张玄策与海棠对视一眼，一时无言——总不能说是神文，或是修仙者的文字吧？

张玄策抬手一挥，瓶身的符号瞬间化作现代简体字，淡淡道：“那些不重要，我已用这里的文字翻译标注了。”

“这里？”负责人心中一动——难道还有“那里”？这般神秘手段，莫非真有仙人存在？再看张家众人的气度，倒真有几分仙人风范。

他压下心头的震撼，带着些许敬畏问道：“能劳烦解释下这些药的具体功效吗？”

“你们记一下。”张玄策指尖点向其中一瓶，“金色字体的，是九转还魂丹。对普通人而言，能起死回生，还能增寿五百年。这药的能量可以分成二十份，每份功效相同，若一股脑给一个人吃，能量过盛会爆体而亡。你们要测试的话，别用这种。”

见负责人已经想让人拿药去测试，他直接出言劝阻，“听我介绍完，你们再决定测试哪些。这药的主药，这个世界没有，无法炼制。”

他又指向另一排：“红色字体的药可以炼制，你们可以找有相似功效的草药替代，只是效果可能不如我们提供的强。”

“这是解毒丹，能解世间一切毒素，包括致幻类毒品，具体效果你们可以自己试验。这个是玉芝丹，能断肢重生；这个是玉回颜丹，美容养颜、去除疤痕……还有强心丸，内脏受损时服用可修复脏腑，包括基因缺陷导致的器官缺失。”

“气血丹，顾名思义是补血补气的，几息之内就能补足损失的气血。”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丹药都含灵气，无论哪种，只要实验者身上有疾病，无论轻重，都能治愈，顶多是病重的多吃几颗罢了，包括一些所谓的不治之症。”

负责人眼睛瞬间亮了：“癌症也能治？”

“可以。”张玄策点头，又指了指旁边几十个瓶子，“我身上最多的还是辟谷丹，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吃一颗，一个月不用吃喝。”

海棠这时递过一叠用楷书写就的药方：“药品的炼制方法和材料都在这里，我还标注了可替代的草药。你们回去慢慢研究，就算配错了也无妨——只要药材品种没少，顶多是没效果，不会让人中毒。”她笑得真切，“祝您们早日研究成功，造福种花人。”

负责人翻看着药方，见上面还写了几种用世间常见草药就能炼制的方子，不由得真心笑了：“我这就回去让人测试基础款，最多明天出结果，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谈。”

海棠点头：“可以。这些你们每样拿一瓶去测试，只是打开盖子后必须马上盖好，免得药效流失。”她指了指那些白玉瓷瓶，“这些瓶子是灵玉做的，内部时间近乎停滞。若是暂时不用，最好放在京城皇宫里蕴养，那里有龙脉之气。”

说罢，她看着这些瓶子笑道：“反正也是要送人的，就当是我们张家制药的标志吧。”话音落，那些矮胖瓶体上便浮现出四个小字——“灵起丹药”。

负责人看得啧啧称奇，越发好奇他们的手段。有这般神仙本事，张家怎么会衰败？

他忍不住问：“冒昧问一句，这些药的来历是……还有，以您们的能力，张家怎么会落到那般境地？”

海棠皮笑肉不笑，张玄策则语气平淡：“谁家没几个败家子？只不过我们家没长辈盯着，败家的孩子多了些，就一点点败落了。至于药的来历——是张家前几代祖先，与世界意识交易得来的馈赠。”

“世界意识？”负责人一怔，满脸不可思议，“世界……是活的？”

海棠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对，祂时时刻刻都在看着我们每个人。只不过大多时候都在沉睡，这一觉睡得太久，久到我们张家都败落了。”

——心里却捏紧了拳头，真想揍醒那个贪睡的家伙！

“我明白了。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谈。”负责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不再多问。

其实第一次会谈时，张景敬就提过“天在看着”，他们早已有所猜测。如今从张家掌权人嘴里得到确切答案，虽忧心忡忡，但身为负责人，眼下还是药的效果更重要。

他心事重重地带着那些玉瓶，催着司机火速赶往城里的药品实验室——那里仪器最全，测试结果也最精准。

至于“世界意识是活的”这个问题，还是交给大长老他们去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