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宣，我和海棠看看他。”
“是！”张海宣小心翼翼地将小哥扶着靠在墙上，让出位置后退到一边，目光依旧关切地落在自家仍在沉睡的族长身上。
海棠探出神识，检查着小哥的大脑——他依旧沉浸在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外力干扰阻碍他苏醒。她疑惑地看向张玄策：“按理说半个时辰就该醒了，这都两个时辰了。阿策，你是不是又往里面塞了私货？”
张玄策连忙喊冤：“是起灵自己心急，那么多记忆想一下子看完，这才迷失在里面了。”
海棠瞪了他一眼，本想用手指点向小哥眉心将他唤醒，又瞥见旁边那只“大醋坛子”，悻悻收回手：“又是男人，你叫醒他吧，我去休息会儿，哼！”
张玄策望着海棠的背影，勾唇笑了笑，随即收回目光落在小哥身上，指尖轻点他的眉心，一道紫色电流悄然渗入。
不多时，小哥幽幽转醒，双目还有些发怔。
“族长！”张海宣和张海阳又惊又喜，异口同声地唤道。
听到这两声熟悉的呼唤，小哥缓缓抬头，先看了看眼前的张玄策，又望向张海宣和张海阳，清淡的眸子里瞬间柔和了好几度：“辛苦你们了。”随即转向张玄策，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尊敬：“谢谢族长的教诲。”
张玄策点点头，将一个饭盒塞进他怀里：“起灵小子，记忆慢慢恢复，别急。剩下的等出去再说。来，吃饭——张家人最爱的小鸡炖蘑菇。”
“谢谢族长。”小哥再次拱手道谢。
吴邪走上前，关切地问：“小哥，你好了？”
“嗯。”小哥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抬眸看向他，黝黑的眸子里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幽深。他周身的气质已不再是往日的孤寂清冷，转而透着一种平和清透。
吴邪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毛，又很快压下这种感觉，露出欣慰释然的笑：“挺好的。”
张玄策走回海棠身边坐下，海棠顺势靠进他怀里，轻声问：“怎么样了？”
他低头亲了亲海棠的发顶，笑道：“差不多了。他近百年的记忆已经恢复，现在心境平和，那种看透世事人心的天赋也回来了。身为棋盘宗的分支，执人如执棋、谋算天下，本就是他天生的本事。当‘妈’的，你可以放心了。”
海棠：“……”
她伸手钻进他的衣服，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肉：“前面的话还不错，后面的可以不用说了。”
好好的氛围，全被这一句给毁了。
张玄策放松腰间的肌肉任她掐，手臂收紧搂住她的腰，唇贴着她的发丝低低地笑。
“还笑？”海棠从他怀里坐直，红着脸瞪他。
“不笑了，不笑了。”再逗下去，海棠怕是真要生气了。
他握拳抵唇轻咳几声，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给起灵的那颗记忆水珠，用了龙族秘法，里面塞了不少传承。”
海棠点头：“嗯，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这样确实省事，省得来不及教他太多。”她顿了顿，忽然皱起眉，“不对啊，阿策。张海宣他们那个未来，我们会去他们的过去教导一年，这不合理——一年的教导，他们怎么还这么稚嫩？未来的我们，有这么差劲吗？”
张玄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夸赞道：“聪明，海棠你终于发现这里的矛盾了。”
这夸赞明显不走心，假得不行。
海棠眼一眯，一直放在他腰间的手又用力掐了掐，冷声道：“收起你的演技，严肃点，说正事。”
“行，行。”张玄策连忙投降，想起起灵记忆中的片段，眼中一抹暗光极快地划过，“我在起灵的记忆里看到了我们——只待了三天，来得及收拾掉混进来的那些‘狗’，把起灵的地位扶正，也像今天这样留了一颗记忆水珠给他。只是我们离开后，天道把他的记忆锁住了。”
海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不是就像书中写的那样，既定的过去和未来不能更改，只能修改些细枝末节，不能影响未来走向？而我们在宋时之后的未来，处于书外，可以随意修正？”
张玄策点头：“嗯。而且天道也不能完全掌控现在这个世界，祂的权柄被诡异世界的天道分走了一部分。”
海棠掐着手指算了算，却发现未来变化太快，算得她都快按捺不住——恨不得不顾师尊的神魂封印，冲到天外去找那诡异天道大战一场。
张玄策立刻握住她的手指，柔声安抚：“静心，海棠。”
海棠忧心忡忡：“阿策，我……”
张玄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抚平她蹙起的眉宇，柔声道：“我原本想着，下一次我们直接去起灵的过去，一次性改变后就离开。但现在看来，时间间隔太长，变数太多，那未来随时可能变动。只能等宋时的世界稳定下来，我们再到这个世界常驻百年，把每个节点都走一遍。走到结局，祂也就毫无办法了。”
海棠想了想，叹了口气：“好麻烦。就这世界脆弱的样子，我们按现在的速度修炼下去，我真怕自己一生气，这世界就要崩溃……好烦。”
他微笑道：“那也不必。等我们回去再回来，或许这里才过了几年，到时候孩子们长大了，可以让他们来。我们开个空间通道，关注着就行，不必亲自过来。”
海棠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笑道：“这个主意好！哈哈，我们的孩子，起灵，张海琪他们，对这边他们自己的过去……嗯，我看可以，挺好玩的。”
“那就别烦心了。以后有事交给我，我帮你摆平。”
“好。”
张玄策将海棠抱进怀里，指着对面还在吃饭的小哥，道：“你看，用神识看看，起灵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海棠从他怀里抬头望去，果然见原本从虚空落下、捆缚在小哥灵魂上的锁链，正在一根根虚化消失，按这个速度，很快他就能彻底摆脱被掌控的人生。
“嗯，真好。从这里出去，他就彻底从剧情里自由了，除了张家族长的责任，再无束缚。”
“海棠，起灵并不后悔。”张玄策缓缓道，“我在他识海里问过，悔不悔承担这样的命运。他说，人生在世，有所求，有所得，有所失。他来这一世做张家人，必是自己的选择，只是遵从本心罢了。无论怎么选，都是他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造就了现在的他。族长之位，自始至终都是他想坐的。张家人，从不后悔。”
听着这话，海棠心里一酸，眼圈红红的，望着小哥道：“偶像好棒！”她又凑近张玄策，小声说：“阿策，你也很棒。”
张玄策：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红了眼，心里真不是滋味……算了算了，忍💢……只要海棠的心结解开了，就好💢……
海棠看着他又开始泛酸的脸，还有那隐忍一切却依旧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神，刚才为偶像涌起的心酸瞬间烟消云散。她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以后，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张玄策顺势一挥，布下一道结界，挡住外面那些看好戏的目光，然后紧紧抱住她，反客为主。两人唇齿相依，耳鬓厮磨，沉溺在彼此的气息里。
外间。
“族长呢？”
张胜白一手拎着一个黑影，从地缝里跳了出来，本想向族长请功，环视一圈却没见到两位族长的身影。
他心里一急，正要去找，却发现其他人都一脸淡然地各做各的事：张景敬他们掏出小册子在研读，舟族长蹲在旁边念叨着，看那样子，是在讲解——毕竟他多活了百多年，这本阵法册子早已研究透彻，当他们的老师绰绰有余；三个普通人背靠背休息着；小姑娘趴在父亲怀里睡熟了；张海宣因为背了小族长一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补充精力，小族长挨着他，正和张海阳轻声说着什么。
唯独两位族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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