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忍不住开口：“舟族长，张日山在沙海覆灭汪家时出力不少，能否……”
话未说完，就被黑眼镜拽了下衣服，对方还递来一个“你活腻歪了”的眼神。黑眼镜又不赞同地瞥了眼吴邪，压低声音道：“张家的事你没资格管。再好心泛滥，等他们念叨起九门欠张起灵的债，回头跟你清算总账？”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吴家的事，三叔对张家和小哥的谋划，再对比小哥一路用血肉相护的情谊，顿时心虚不已，默默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张景舟瞟了眼小花身后的吴邪，黑色眼眸深不见底，冷声打断：“不能。欺辱背叛族长，罪该万死，什么功劳都抵消不了。汪藏海那点势力……若不是天道干预、世界修正，还有外人插手，我和另一个‘张景舟’的谋划，足够让汪家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向小花，语气冷漠：“别以为和我哥签了契约就能插手张家事。等你真正入了张家，学透族规再说。”
小花心中一凛，确实是自己越界了，随即恭敬应道：“是。”
张景舟又问：“现在有留影的工具吗？给记录下来。”
张海阳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有，舟族长可以开始了。”
张景舟神情肃穆，对着镜头道：“族谱修改：张瑞桐，除去起灵族长之位；其所有出族后代，一律除族去姓；古楼中他的躯体，扔去三楼看大门；瑞字辈里他的拥趸，全部贬去三楼，不配享受原有待遇！到如今，他还有后代在世吗？”
张海宣默念名册后回禀：“张家隐退时，有几十人不愿服从族长，出走另寻前程，我们百余人跟着族长去了巴乃重建家族。至今，那些人没有任何消息。”
张景舟点头，继续对着手机道：“死光了最好。若他们敢靠近，不必理会，一律按除族处理。”
他转向小哥：“起灵，家中五大支的传承，你……”
小哥拱手：“师傅已经传给我了。”
张景舟满意道：“好。若族中无人能续接传承，记得抄录下来。你会发现，这些传承里的许多话，能解答一部分关于张家使命的疑惑。”
“是。”
“嗯……该说的都说完了，没别的吩咐了。”张景舟拧眉思索片刻，忽然伸了个懒腰，原地蹦了一下，轻松道：“我真的可以退休啦！”
张玄策：“……”
海棠拿出一张契约递给小哥，问道：“张启山已死，他的尸体在哪？”
张海阳回禀：“葬在十一仓。”
“这是一篇祷文，”海棠解释，“是将张启山镇压进地狱的告天地人三道之书。以他护城的功德，在地狱受刑怕是不痛不痒，但让他下辈子不喝孟婆汤，带着记忆投畜牲道，受百世轮回之苦，倒还能考虑……取他的尸骨印压即可，若取不到，张瑞桐的尸骨血液也能生效。”
张海宣面色平淡地接过契约，心中却掠过一丝快意——几十年前张启山死后，他们苦于无力“回报”，如今祖宗出手，连他下辈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真棒。契约上的字泛着淡淡金光，笔画繁复却透着美感，他虽看不懂，却全然相信长辈祖宗的安排。
张玄策低声道：“海棠，地府的事，不好随意评判……”
海棠冷哼：“地府的列位，可都欠着我的因果。这点小要求，不过是让他们偿还万一……我看他们巴不得多来几次。”
张玄策失笑：“倒是小看师姐的人脉了。不过这样一来，张瑞桐也要分担一部分因果……还是便宜他了。张家管不好源头，祸根就在他身上，害得张家几千年的功德，因这几百年的内乱和不作为几乎消散，反倒积了业力。除去族长之位，算什么重罚。”
海棠连连点头赞同。
这边，张景舟正给小哥讲解着什么，满墓室的陶俑在他们说话间，被张景静、张景敬、张景山、张景辉，还有张胜白、张胜雪等人或用雷劈、或用火烧，逼出了体内的黑影。那些黑影刚一现身，就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宫灯勾进了纱面里。
黑气实在太多，宫灯吸收不及，有些化作黑气在空中乱飘，试图钻进吴邪他们体内，却被斗篷上的光芒挡在外面。而张玄策他们周身一米内，黑气连靠近的胆子都没有。
黑瞎子也发现，黑气靠近自己时，体内一股奇异力量涌动，身上浮现出墨绿色的光，瞬间将黑气打散。他站在原地不动，墨镜下的眼睛变得幽深——以前碰到类似的东西，绿色的光可没这么厉害，如今不仅变成墨绿，还能主动防卫。这变化，是从签了张家契约后开始的……这契约，真是赚大了！
他走到小哥面前，见对方无声抬头看来，便举着大拇指，呲着大白牙无声赞道：你们祖宗真牛，我现在也是张家的人了！
小哥挑了挑眉，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得意道：“有长辈有后台，确实不错。不过我姓张，没准是他们哪位的直系血脉，是亲的；你姓齐，是‘干’的。”
黑瞎子：“……”什么干的，这词太难听了，明明是雇佣的！
小花在一旁偷笑：“哈哈哈哈哈……”心里暗自高兴，清冷的小哥也变得腹黑幽默了，越来越有人气了。
胖子缩在斗篷里打了个哈欠：“怎么突然这么困？”
张景舟立刻提醒：“不能睡！在这儿睡着，就跟死了没两样，醒来怕是要变成壁画上那些尸体了！”
胖子心里一寒，睡意瞬间消散，连连道：“不睡，不睡！”
“族长，清理完毕，无有遗漏！”
“主人，它们的魂魄已被锁住，无一遗漏！”
张玄策收回宫灯，目光投向墓室另一端的巨大墓门。他重新握紧海棠的手，其他张家人也聚了过来，站在他们身旁。瞎子拽着小花的胳膊把他护进人群，吴邪、胖子、金万堂也赶紧凑到附近。
张家人个个目光凝重，死死盯着那扇巨门。
张景舟龇了龇牙：“这里面的气息……我感觉我的封印好像没用了。”
小哥皱眉：“为什么心里会升起一股厌恶、烦躁的感觉？”
张景静强压下心底的暴躁，尽量平静道：“这是它们的精神攻击，会让人身心都产生不适。”
张小琪捂着肚子，按动穴道压制不适：“这精神攻击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吴邪、胖子他们早已面色苍白，额头冒汗，喉结不停滚动，显然难受至极。
张玄策看着小哥闭眼皱眉抵抗无形的精神波动，其他人更是苦不堪言，就连没有实体的张景舟都受了影响，唯有海棠一脸平静，目光始终锁定前方。
“海棠？”
“阿策。”她回头看他，微笑道，“我没事，用法宝隔绝了这些气息和精神干扰。”
张玄策点头，见她面色如常，神魂波动虽平静却透着彻骨冰寒——想来是即将面对的东西，让她动了真怒。他拿起青铜母铃晃了晃，将功德之力借着铃音注入众人精神层面，清脆的铃声渗透魂体，在外面罩上一层隔绝屏障。
张景舟按了按眉心，松了口气：“哥，好多了！”
张玄策见其他张家人面色恢复平静，眼眸重归淡然，沉声道：“接下来，就是它们的埋骨之地。若有不适，立刻开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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