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后，小花、黑眼镜与张胜青四人一同返回，黑眼镜手里还提着个巨大的包裹。
张玄策和海棠瞬间睁眼，正见小花一脸兴奋地递过手机，翻开相册道：“族长，您看看这些照片里的阴影，还有我们拍到的壁画内容。”
张玄策将目光投向张胜青，示意他说明。
张胜青拱手道：“我们把这里的事告知藏民后，有户人家拿出一张照片，给我们看了他们拍到的壁画图案。但图案模糊，解雨臣提议问清地址，亲自去拍摄。”
小花补充：“我在村里发现一架能高空飞行拍图的机器，花钱买了下来，让张胜青他们带我去崖壁上拍了些壁画和东西。”
海棠皱眉：“下次没有我们的指令，不可自作主张，太危险了。”
小花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切，笑了笑，正经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指着手机道：“拍的图案都在里面，族长们先看，我去休息了。”
张玄策翻看图片，微微点头。
海棠抬头看向静立的四位胜字辈族人：“你们也去休息，六个小时后出发。”
张胜意拱手问：“守卫？”
“还有我们呢，把我们当死人啊？”张胜雪头朝下倒吊着做了个鬼脸，笑道，“哦，我们确实已经死了。”
张胜意见有人值守，便点头应下。四人喝了些水，找了个地方蜷缩休息。
张玄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微蹙：“看不出这棒槌神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张景舟和张希言轻落在他身侧，张希言摸了摸下巴：“我没见过，只听前任族长（我的师傅）说，这里有许多鬼东西，大多是无质无形的物体，能变幻形状。”
照片里有许多黑灰色悬崖的画面，崖壁上布满蜂巢般的岩洞，里面全是尸狗吊这样的干尸。没人知道这些尸体是如何出现在垂直崖壁上的，比巫山的悬棺阵还要壮观，数量更是惊人——看这范围，崖壁里堆积的尸狗吊，恐怕比他们刚清理的数量还多，说不定连山体岩石的重量都不及这些尸体重。
海棠问：“这地方，你们清理过吗？”
张胜秋头顶着墙壁，闭着眼道：“族长，我们只清理了这座山崖附近的岩洞，没去过这个地方。”
旁边的张胜意解释：“这处位于山下村子另一边的山崖，也是黑灰色岩石，附近几座山崖都是这般模样。”
张景舟担忧道：“龙脉黑液侵蚀的范围太广了，哥，你那小雷云追击它没问题吧？”
张玄策看着照片冷笑，头也没抬：“我那小雷云可比你可靠多了，‘祂’在地下二十丈守着变异龙脉的本源呢。现在这些黑色，不过是龙脉吞噬了太多尸体后残存的能量，它已将本源收缩，剩下的都是弃之不用的残枝末节。等清理了龙脉，这些地方的黑气随时间流逝，自然没了威胁。”
说着，他翻到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两座山崖间的显著裂缝——陡峭崖底的缝隙，宽度大概能站四五人。看拍摄范围，应该是解雨臣先在崖顶拍了一张，又下到崖底补拍一张，还让张胜青四人站在那里做了距离参照。
下一张照片是裂缝两侧的平坦灰色石块，上面有红黑色彩与诡异歪曲的线条，显然是壁画。
“我们看这壁画是红黑两色，解雨臣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是他告诉我们的。”张胜青在旁解释。
海棠并拢手指放大屏幕，众人看清了这幅模糊的原始岩画。她抬头问：“你们会壁画断代吗？”据她所知，张家没这技术，壁画断代多靠内容分辨，可这幅画线条诡异模糊，根本看不出内容。
张胜青轻轻摇头：“解雨臣听我们描述壁画后，猜测年代可能在三四千年以上。”
三四千年前？张希言立刻道：“这上面画的是早期五山龙神的样子，你看这龙形线条，还有四周伴随它出现的、被远古人称为‘古神’的奇特物种——这些物种，正是藏地苯教神祇的原始形象。”
在解雨臣眼里是一片漆黑，在他们眼中却是黑红色线条。若不是照片，常人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岩画内容。
张胜言道：“我们在壁画附近发现一条神道，怀疑里面是座神庙，还没来得及探查。”
张胜青补充：“这座古庙位置极陡，看神道延伸，大概在山的中段，入口狭小崎岖，常人难以到达，可能……是我们张家人修建的。”说完，他抬头看向张希言，盼着老祖宗解答。
张希言沉思片刻：“有可能。我没来过这里，得去看看才行。你们若去探查，描述一下神庙模样，我或许能猜到些什么。”
张胜言面露愧色：“担心族长安危，这里的龙神虽已清理，但尸狗吊仍有不少，龙脉也虎视眈眈，我们便先回来了。”
张玄策摆手：“不必告罪，你们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看看就好，神庙跑不了，只是那附近大概率是棒槌神的老巢，你们独自前去太危险。”
张希言看着景策小子这副舍不得族人涉险、担心他们碰上“古神”有去无回的模样，心头一暖——张家人被他和海棠护着，一步步接近世界真相，延续传承，完成使命，既不辱没祖宗先辈，也没让先辈的牺牲沦为笑话。
下一张照片是两座山峡谷间的羊肠小道，通往不知名的远方。
海棠一眼就瞥见照片角落，山道旁有个小腿高的棒槌样石块露出个头，眼神一凝：“你们看这个。”
张景舟看着那棒槌状石块，难以置信：“叫棒槌神，还真就是个棒槌？”
海棠抿嘴，严肃道：“等见到本体，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这截棒槌只是它露出来的一截触手，像这样的触手，它还有很多。”
张胜意见族长注意到这张照片，原本倚在张胜青身上的腰瞬间坐直：“我们回来后问了村里最老的人，打听神庙供奉的是什么。老人说，几千年前有种妖怪从地底钻出，吞吃了许多人，后来皇帝派人修了这座庙，周围才平静下来。”
张希言听完直摇头，认真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大概率又是……”他顿了顿，英挺的眉蹙起，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下去，最终只剩一声叹息，“我没亲眼见，不好形容，不过定是一场惨烈的‘胜利’。”
想来这种怪物出现时，监控异常的张家定然知晓。与青铜鼎同一时期的镇压，极有可能又是张家人身先士卒、前赴后继的结果。
张景舟皱眉道：“其实这些东西本质上都由龙脉控制，我们封印了龙脉，它们自然成不了气候。”
张玄策点头又摇头：“话是如此，但等这些鬼东西自动消亡，要耗费极长时间，期间难保没有变故。而且现在影响它们的不止变异龙脉，还有人的愿力信仰、贪念恶念等七情六欲，都能助长它们。所以，还是得从根源上一层层消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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