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舟快步跟上哥哥嫂嫂，开口道：“我会被天授，是因为里面有座张家古楼封印着龙脉主体。当时天道告知我，封印快被龙脉突破了，让我来加固。”
“那完成了吗？”海棠问。
张景舟的表情从思索到疑惑，又骤然恍然，变了好几变：“最后的画面里，我远远望见了古楼，可后面就一片空白了。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外面了。”
张玄策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海棠与他并肩前行，两人神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要紧事。
吴邪猛地举手，看着张景舟，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好奇与疑惑。
张景舟似笑非笑：“有什么问题？”
吴邪咽了口唾沫，小心问道：“前辈，您说每座张家古楼都封印着邪物，那巴乃的古楼里也有东西封着吗？”
张景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吴邪一眼。就在吴邪缩手缩脚，想把问题收回去时，他才开口：“有啊。古楼某一层全是哨子棺，你知道哨子棺的性质吧？”
吴邪点点头，张景舟又道：“那我就不多解释了。不过我们张家的哨子棺，你若靠近，能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指甲划铁器的刺耳声，你猜里面有什么？”
他顿了顿，自顾自续道：“那是出去执行任务的族人，感染了尸毒、阴气、煞气后，死后变异成的……当然，最关键的是，古楼地下有石室，藏着族长传承的秘密。最里面有一口据说是汉代传下来的棺材，封了上千年，里面有真正关乎长生的东西，祖训说要等到特定时候才能打开。我是遵守了，可‘舟舟’却不，他直接带着亲卫去掘了那口棺材，结果……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胖子眼巴巴追问：“什么大开眼界的？是惊喜，比如蟠桃、长生药、唐僧肉？还是惊吓，比如变异大粽子？”
连一直沉默如雕像的小哥，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张景舟，眼里藏着好奇。张希言也凑了过来，显然很感兴趣。
“都不是。”张景舟道，“是一个张家人变成的尸妖。单看行为习惯和说话，与常人没两样，心思却满是阴毒。它与龟蛇结合，体表布满尸毒，早已没了人的外形。翻遍族中记载，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变成这样，又怎么进了那间石室的。为了防止它损毁古楼，舟舟带着亲卫杀了它。”
张玄策轻轻叹了口气，海棠用眼神询问：“阿策，我们那边有这东西吗？”
他摇头，眼神示意：“族长传承里没有，我去地下阴宅每个房间都看过，也没这东西。”
海棠松了口气——还好，她可不想和怪物同住，更怕两人在前方作战时，老家被怪物端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众人在缝隙里沉默穿行。路途单调，没任何发现，也没见到棒槌神的踪迹。在张景舟带领下左突右拐，穿过数不尽的通道、地缝和白骨堆。壁画早就没了，说明他们已深入怪物老巢，普通人要么到不了这里，要么来了也只剩尸体。
走到一个拐角时，小花的对讲机突然响了。在这地下空间的死寂中，“嘀嘀”声格外刺耳。
小花摸出对讲机，顺便掏了手机，随意扫了一眼，奇怪道：“这里手机还有信号？”
张景辉开口：“龙脉的黑色岩石能传递信息。”
吴邪打着手电四处照，没发现那种特殊的黑石，刚想说话，就被另一个拐角处极致的黑暗“打脸”。
小花点开信息：“是秀秀的，她说她到了我们昨天待的地方，在黑色液体那边发的信息。”
吴邪瞥见旁边张景敬微微皱眉，海棠道：“为了他们的安全，让她带人去有麒麟石像的地方待着。那是景静他们布置阵法的节点，隔绝天授和黑液的效果最强。”
小花点头，立刻摆弄手机回复。
队伍再次沉寂，直到来到一片巨大的温泉水池边，张家人都停在边缘，不再往前踏一步。
胖子轻松地嘟囔了句俏皮话：“这风景终于不一样了！看样子不用再钻洞了！”说着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为这憋屈的地方委屈自己心宽体胖的身子了。
他从人群中挤过一条宽缝，奇怪地看着张家人：“怎么都不说话，也不走了？”
此时，众人面前是大小不一的温泉，分布在缝隙底部的岩石间，正冒着热气。
吴邪赶紧捂住他的嘴，拖到一边让出位置，然后在胖子惊奇的目光中，指向温泉中间立着的一块长条石头，小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巨石的形状，极像破庙里供奉的棒槌状泥巴块，长条外形静默矗立，像尊神像，又像被人随意丢在原地的烂泥。若不是张家人都静立着，视线全投向这东西，吴邪在昏暗的地下根本发现不了它。
胖子扒开嘴上的手，小声问：“会不会是蚂蟥？”
吴邪撇嘴，示意他看张家人的反应：“你看他们盯着这东西的眼神，再感受下它的气场，你觉得它是蚂蟥？”
小花也凑过来，把手电调暗，怕惊扰了这东西。
胖子老实点头：“我是觉得像蚂蟥，要是有盐，直接给它化了。”他又侧眼瞄了瞄旁边张景敬阴沉慎重的神色，改口道，“确实不是蚂蟥。看大佬们这状态，仿佛随时要暴起似的——喏，手都握在武器上了。”
吴邪又气又笑——气胖子依旧不着调，又笑他心宽体胖的性子，总能在这沉闷的地底活跃气氛，让人放松些。
瞎子想去摸枪，被小哥按住，眼神示意：族长还没发话，不能动。
手电光扫过那东西的瞬间，能看到它的表皮是透明的，流动着琉璃般的光，里面有个人影。吴邪仔细一看，那不是人影，是一件衣服的一部分，衣服上方，还有一顶凤冠似的帽子。
张希言一眼认出这是“古神”的诱捕陷阱，小声道：“那衣服和凤冠是引诱它的东西。它只吃穿同款衣服、跳特定舞蹈的祭品。我猜它刚出现时，钻出地表无节制地吃人，后来我们张家做了这东西，把它束缚在地下，只让它在特定时候吃一个祭品。”
他摇摇头，眼中满是沉重与悲痛：“我想这方法也是实验了许久，死了不少族人才成的。”
小花翻看着秀秀查到的资料，对比了外界藏地流传的祭祀服装图片，点头道：“当年的衣服和现在没多大差别。这种祭祀服饰很特殊，祖辈相传不能随便创新。记载说，历代藏民都会在这里祭祀，为了让‘古神’不再作乱，他们会一代接一代地让族人牺牲。”
张景辉轻声问：“要动手吗？”
张玄策摇头：“等它下去。我们要跟着它到更里面，尽量找到它的大部分主体。”
话音刚落，那东西动了动，缓缓沉入岩石间的缝隙，对他们毫无兴趣。它下沉的速度极慢，众人就这么眼睁睁、耐着性子看着，足足十五分钟，它才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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