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用“神识”扫一眼,就能把这儿的机关看得明明白白,但这些都是族里人花心思做的,作为族长,总不好随便窥探人家的心血。但族长发话,匠宗主事二话不说也会将最核心交出,但谁要给自己繁忙的工作再增添麻烦呢!张玄策知道海棠也懂规矩也最讨厌麻烦,有些秘密就让它继续藏着吧,果然海棠听闻若有所思的点头也不再探寻这里铃声风声的隐秘。
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又长又宽的石头走廊里。背后是一堵厚厚的石墙,墙跟前有条地下河,水“哗哗”地流着。
走廊望不到头,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摆着一盏长明灯,长明灯盏中盛放着厚厚一层的从烛九阴身上提炼的灯油。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灯突然“噗”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照得四周影影绰绰。
走廊两边全是石头砌的大屋子,每扇门上都刻着古老的文字。
而走廊的尽头,立着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这扇青铜门虽没有长白山地底那座百尺高的巨门宏伟震撼,但丈高丈宽的尺寸也颇为壮观。门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其气势之深重,丝毫不亚于那座巍峨的真门,承载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这两边的房间有什么?”
海棠看着地面,他们面前的地板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方形石块就似围棋棋盘一样延伸到青铜门前,这是需要特定的路线才能准确走进每道房门前,否则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触发地陷机关,整片石块消失,上面的人就会掉入地缝里,而这特定的路线就是每个张家人身上的麒麟纹身。
张玄策:“这些屋子里,藏的都是独家史料。里面有诡异“古神”引发灾难的记录,还有古墓当中记载的,以及那些没有被史书记载的遗失的真实历史。还有种花历史上出现的失传书籍,只有张家有所收录,而且全部都是珍本孤本。纸张竹简在这里存放了千百年,特别脆弱,只能保存在这些特质的石室里。”
好在张家人的先见之明,这些古籍早已经被他们抄录存入了族地的藏书阁中。并有专门的“司典”长居于藏书阁,对于古籍修复检查,一旦有损就会有派人重新抄录。
“嗯,这个我知道!所以这些石室我们都不能进去?”
张玄策颔首,又伸手朝着离青铜门最近的屋子,接着介绍:“那里存放着上古炎黄二帝发生的事情,种花文字的起源全本的甲骨文,还有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全本……”以及几口棺材!
海棠点头:“那这样说来,一扇门代表种花的一个朝代,那尽头的……”
张玄策神色凝重地继续解释道:“那里存放着关于古神出现的真相,还收录了世界各地诡异诞生的特殊地点。以及……张家几千年来处理诡异事件时,探寻到的世界本质逻辑和起源。其他房间里,保留着一些古神活动的痕迹,以及为修正历史、隐瞒真相所做的记录,还有张家先祖平定乱世的事迹,世界各地龙脉走向,以及张家先辈探索古墓的详细路线图。”
他停顿了片刻,思索片刻后说道:“有一间屋子我们可以去看看……”
说着,张玄策和海棠依照麒麟纹身指示的路线,踩着一块块古朴的方砖,来到了青铜门边的第三扇门前。
这扇石门外观十分朴素,没有过多装饰,只在门上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昆仑”。
门的一侧有两个小孔,一看便知是为发丘指专门设计的机关。海棠伸出两根纤长手指,轻轻戳进小孔,指腹很快就触碰到了里面的齿轮结构。她小心翼翼地拨动转盘上的数字,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声响动,试图分辨其中代表的数字含义。当转到代表昆仑地区的编号时,她果断按下,只听见石门先是向内凹陷,接着缓缓向一侧滑动,露出了里面漆黑幽深的空间。
刹那间,一股诡异的波动裹挟着一阵奇特的香气扑面而来。漂浮在他们身后的宫灯突然发出紫青色的光芒,神奇地将无形的波动阻挡在外,但那股奇特的香味却紧紧萦绕在两人身边,挥之不去。
海棠皱起眉头,连忙运转灵气,将周身窍穴牢牢锁住,转头对张玄策说道:“这味道不对劲,闻着又香又臭的。那是什么东西?”
她抬手指向房间中央的石台,只见石台上放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摆着几颗漆黑的丸子,模样怪异,看起来就像人脸上超大号的黑痣。在这些丸子旁边,还放着几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边角处散发着幽幽的青绿色光芒。
“这是石公痣。”张玄策同样运转灵气锁住窍穴,神色严肃地解释道,“这一碟石公痣可不一般,应该是母体,就连师傅,要是闻得久了,恐怕都会忍不住产生想吃的冲动。旁边这些陨铜,能够压制石公痣的诡异力量。”
这边世界第二陵还没出现,唯一有的就只有昆仑山里——黑龙脉源头五山龙神。
海棠好奇地问道:“这些东西是从昆仑山带出来的?”
张玄策指了指旁边一张泛黄的绢帛,说道:“这是当时带回这些东西的族人记录下来的路线。我比对过,就是我们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昆仑地下张家古楼旁的那片林子。”
海棠忍不住惊叹:“能把这东西完整带出来,没被‘天授’抹去记忆,还能清楚记住路线,这位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她凑近仔细端详那张绢帛,上面详细记录了那位前辈如何进入林子,怎样取得石公痣,还描绘了被石公痣林子包围的古楼模样,甚至连途中探查发现的各种隐秘危险,以及他自己的一些猜测都一一记下。特别是他与“棒槌神”遭遇时的惊恐,以及之后冷静逃脱的过程,都写得十分详尽。
记载了一切,却独独没有留下自己的名。
海棠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把绢帛放回原处,目光投向屋子深处那几道巨大的黑影。只见九口棺材并排摆着,每一口都足有两层楼高,石头雕成的棺身表面光溜溜的,却泛着一层暗沉沉的冷光,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刚在走廊时,她还觉得地方挺小,门挨着门,就是层高特别高。可推开这间屋子的门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大得离谱,像是被谁用法术撑大了好几倍。要是没这“空间法术”,光是一口棺材就能把屋子塞满,更别说并排摆了九口。她站在这里,看着房间边界似在极远又离的极近,整个空间似乎是一个活物,随着某物的呼吸在一张一缩。
张玄策走到门左边的台子旁,空无一物的台面凭空出现了几块陨铜,他挑拣了一番取了几块巴掌大的陨铜,压在石公痣上。说来也怪,刚放好,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就消散了。“这东西对张家来说太棘手,咱们走之前得想办法带走。”
“嗯。”海棠盯着这些巨大的棺材打量,一边随口问道,“你说这空间是怎么变大的?是屋子里面被撑大了,还是外面被压缩了?”
“两方面都有。”他摇摇头解释道,“这神奇的手艺不是张家发明的,从张家老祖宗的记载来看,这些东西早就存在了。听说得凑齐上古时期的特殊材料和工具才能做到。所以每次搬家,都得把这整整一层空间原封不动的搬走,跟拆楼似的,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