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兵器拼的是火力,这俩人拼的是章法!一招一式都带着规矩,却又灵活得不像套路,这才是真功夫吧?”
“刚才左虫转头咬人的时候,海棠姐那下挑刺的时机,跟张小哥出剑的节奏严丝合缝!多一分太早,少一分就晚了!”
“这哪是两个人在战斗?分明是一个人分成了两半!左边动,右边就知道怎么接,连收招的姿势都对称!”
“突然懂了什么叫‘夫唱妇随’……哦不对,是‘珠联璧合’!这身手,怕是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对了吧?”
弹幕滚动得几乎连成一片光带,有人截下两人并肩站定的画面,放大后发现连衣角飘动的弧度都相差无几;还有人放慢了交叉换位的瞬间,逐帧分析才勉强看清两人脚步的衔接——没有丝毫滞涩,仿佛本该如此。
“这哪是打架?这是艺术吧!”一条评论被无数人点赞顶到前排,“看他们动手,比看武侠片还过瘾!这才是龙国功夫!”
而黑雾中,张玄策与海棠正借着光屏的微光检查兵器,全然不知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了屏幕外的焦点。海棠指尖敲了敲腕表上的下一个坐标:“前面的路估计更难走,速度得再提提。”她又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取出一个水壶晃了晃,道:“先找水源。”
张玄策点头,举起右手,拇指微微抬起,感受着气流拂过指腹的力度,骨节分明的手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随即指向左前方:“东南方,有水汽。”
“好,”两人同时侧过身,摆出起跑的姿态,下一秒,身影再次化作两道残影,没入更深的黑雾中。
当播报增幅的信息传来,龙国各地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
“25%了!我刚才试着跳了一下,居然比以前高了快半米!”
“我爷爷常年咳嗽,刚才说胸口突然舒服多了!这强化是真的能治病啊!”
“异能?!谁觉醒了?快说说是什么能力!”
“那把剑也太神了吧!剑气都能劈开那种怪物!这绝对是仙家手段!”
“他们才两个人,就干翻了这么可怕的东西……突然觉得,三日内破封也不是没希望!”
“快看他们的坐标!好像在往禁地核心走了!加油啊!”
两人循着水声一路疾行,风裹着浓淡不定的黑雾,像无数细针扎在脸上。张玄策只觉左颊一阵刺痒,刚要抬手去挠,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
“别动。”海棠的指尖带着草木的清冽,在他脸颊边缘极轻地蹭了蹭,一块半透明的薄膜便应声卷起,露出底下泛红的皮肤,“面具边角都翘了,再蹭就要破得更厉害。”
这是除了并肩作战时的短暂靠拢外,她离他最近的一次。张玄策的呼吸微微一顿,眼角余光瞥见她垂着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光屏微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他下意识低头,正看见海棠自己的面具顺着下颌线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一截白皙如玉的肌肤,在黑雾里泛着柔和的光。
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手随意抹了把脸,更多细碎的面具碎片便簌簌落下,露出一双清亮明媚的眼睛。那眼里没了平日的警惕,反倒漾着点少年人特有的狡黠:“看来这面具撑不住这里的浊气。反正往前再走,估计也碰不上活物,这里也没人能认出我们,不如脱了吧?”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指尖触到自己脸上松动的边缘,轻轻一揭,带着些许黏腻感的薄膜便彻底脱离皮肤。久违的空气拂过脸颊,竟有种奇异的轻松。
两人借着腕表投射的微光相互帮忙,用干净的布巾小心擦去残留在脸上的胶痕。当最后一块碎片落地,两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终于完全暴露在黑雾中——张玄策眉眼锋利如刀裁,鼻梁挺直,唇线清晰得像画出来的,明明还带着未脱的青涩,眼神却沉稳得像淬了冰的钢;海棠则是另一种鲜活的明亮,眉梢微微上扬,眼尾带着点自然的弧度,皮肤在微光下白得剔透,笑起来时嘴角便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甜得像刚含化的麦芽糖。
分明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本该是在庭院里玩耍、在书案前读书的时光,却已经扛着远超这个年纪的沉重,在这噬人的禁地里为龙国劈开生路。
几乎是同时,龙国各地的光屏上,两人摘下面具的画面被清晰捕捉。原本还在讨论战况的弹幕瞬间停滞了半秒,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了,随即爆发出更汹涌的热潮——
“卧槽?!这是……刚成年吧?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之前看他们的脸、身形、气度,还以为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怪不得是张海信大佬的先辈,这颜值这气势这实力……简直是天选之子!”
“十七八??开什么玩笑?这脸嫩得能掐出水!但刚才砍怪物的时候比谁都狠啊!刀刀见血,眼神都不带眨的!”
“我的天……大佬们也太好看了吧?那眼睛亮得像星星!刚才棠姐笑的时候我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楼上的你个中年油腻男称呼小姑娘为姐姐!”
“棠姐的气势是杀出来的,我这岁数在人家的杀气面前就是个弟弟!”
“行吧你有理!棠姐加油策哥加油!”
“…………”
“张小哥这五官也太能打了吧?又冷又俊,是从武侠话本里走出来的吗?这两人的眉眼,画都画不这么漂亮!圣母娘娘精心捏的和我这随意甩的泥点子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戴面具!这么扎眼的脸,走在路上怕是要被围观到走不动道吧?!听海信大佬说过,他们家人均易容高手,原来是为了藏脸?”
“等等……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强的本事?我想到了海信大佬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他们家不会人均如此,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家族教出来的神仙人物?”
“突然有点心疼……我们这些大人躲在后面守着家园,却让两个半大孩子去拼命……”
“别瞎说!他们是英雄!不管多大年纪,能挡在我们前面,就是在救整个龙国啊!”
“这颜值!这实力!粉了粉了!以后他们就是我本命!谁反对谁就是跟我过不去!”
弹幕里有震惊,有赞叹,有藏不住的心疼,还有人已经自发组织起“颜值打榜”,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原来扛起这份希望的,竟是两个还带着少年气的孩子,他们的肩膀或许还不算宽厚,却已经撑住了一片天。
两人再次启程,这一次,少年人的脸庞在光屏微光中格外清晰,像两株迎着风雨生长的新竹,挺拔,且充满力量。
腕表光屏的微光映在他们脸上,将沾满尘土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清晰。屏幕外,无数双透过虚空凝望的眼睛里,焦灼与期盼交织成灼热的光,紧紧追随着这两道在绝境中劈开生路的年轻身影,看他们一步步向着禁地更幽暗的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腕表突然响起机械而清晰的播报声:“因麒麟张家功德气运镇压,诡异破封推迟十天,请挑战者再接再厉。”
这声音像一滴冷水落进滚油,瞬间炸开涟漪。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释然,随即化为更坚定的光,默契地点了点头。十天,不算长,却足够他们喘口气,也足够让身后那片摇摇欲坠的龙国土地,多几分喘息的余地。
海棠将耳边被风吹乱的鬓发撩到脑后,指尖划过腕表光屏,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比量着——从当前位置到下一处标红的怪物巢穴,直线距离约莫三里,中间还要绕过一片泛着黑气的沼泽。东南方向有一条河流的线条出现在光屏上,她估算着两人全力赶路的速度,再看看天边黑雾间隐隐沉下的暮色,转头对身边的张玄策轻快地说:“阿策,时间还充裕。你看这日头,你内伤还没好,我们先歇一晚。”
说这话时,她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响亮。
海棠脸上微微一热,却也没掩饰——自从被那莫名的力量从秦岭拽到这个鬼地方干活,她之前为了采药已经在秦岭的山林子里转悠了五六天,别说热饭热菜,就连像样的干粮都没吃上几口,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她索性解开背上的包裹,从最底层摸出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剥开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又递了一块给张玄策:“先垫垫,甜的能提提神。”
张玄策笑着接过,将那块晶莹剔透的麦芽糖顶在舌尖,清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漫开,像一股清泉,驱散了几分厮杀后的疲惫。他看着海棠被糖渍染得亮晶晶的嘴角,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也好。现在是酉时了,可不是该吃饭了么。”他四下望了望这雾气弥漫的禁地,打趣道,“就是不知道这地方邪门得很,有没有寻常山林里的兔子、野鸡什么的?若是能烤只肥兔子,倒也能解解馋。”
“估计悬。”海棠含着糖,说话有点含混,却依旧敏锐地侧耳听了听,“这地方的活物怕是早就被那些怪物嚯嚯完了。不过……”她眼睛一亮,朝着左前方侧了侧头,“我听见远处有水声,潺潺的,像是条活水。我们去抓鱼怎么样?溪水鱼最是鲜嫩,烤着吃、煮着吃都好!……可惜那个陶罐忘在秦岭了,只能烤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