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悬。”海棠含着糖,说话有点含混,却依旧敏锐地侧耳听了听,“这地方的活物怕是早就被那些怪物嚯嚯完了。不过……”她眼睛一亮,朝着左前方侧了侧头,“我听见远处有水声,潺潺的,像是条活水。我们去抓鱼怎么样?溪水鱼最是鲜嫩,烤着吃、煮着吃都好!……可惜那个陶罐忘在秦岭了,只能烤鱼吃!”
“好。”张玄策应得干脆,抬手将长剑插回剑鞘,“那就去寻水。正好我这儿还有些干粮,若是能抓到鱼,今晚就能凑一顿像样的晚饭了。”
话音落,两人不再犹豫,循着那隐约的水声,向着密林深处走去。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河横亘在林间,水流清澈见底,几尾银鳞小鱼在石缝间游弋,搅动着水底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子。
张玄策抬手按住腰间的匕首,侧耳听了片刻,确认周遭只有风声与水声,没有怪物的嘶吼,靠近岸边,蹲下伸出手指沾上一点河水尝了尝后,才对海棠点头:“无毒可以饮用,就在这歇脚。”
两人卸下背上的包袱,刚解开系带,肚子便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像是在抗议主人的亏待。
海棠摸了摸肚皮,苦笑着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阿策,我在秦岭呆了五天,最后一顿热食还是在终南山角下的面馆吃的,一碗阳春面,连个蛋都没有。以前在家里忙训练,随便啃个干粮就对付了,现在再不吃好点,怕是连挥匕首的力气都没了。”
张玄策蹲在河边打量着水里的鱼,又回头翻了翻包袱——里面只有两把锋利的匕首、一个沉甸甸的青铜铃铛、几串铜板碎银,还有叠得整齐的换洗衣物,连片能装水的叶子都没有。
“家里空气里都是灵气,偶尔吃的差一点对我们的身体也没影响。何况膳堂虎叔的手艺都有两百多年,再是普通的干粮也被他做成美味了!我还好,昨晚进山前去了外家村子,吃了顿野味,烤了只山鸡。”他说着拿起匕首,目光扫过岸边的矮树丛,“海棠,你找些枯枝搭个简易营地,我来钓鱼。”
海棠应了声,刚要动手,又想起什么:“可我们连鱼竿鱼线都没有,难不成用匕首扎?”话音未落,就见张玄策已经折了根手腕粗的青竹,正用匕首利落地削去枝节,竹片簌簌落在脚边,很快就削出一根笔直的竹竿。他又挑了块边缘锋利的碎银子,三两下刻出个小巧的弯钩,再扯过自己外袍下摆的细麻线——那是缝补时特意留的粗线,韧劲十足。
“线有了,钩也有了。”张玄策将银钩系在麻线上,又在岸边挖了些湿润的河泥,捏成小团挂在钩上,“鱼饵对付用,鱼饿极了,什么都吃。”
海棠看得眼睛发亮,转身去找枯枝时,忽然被脚边一丛绿油油的植物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顿时笑出声:“有野葱!还有这马齿苋,都能吃的!”她麻利地拔了一把,在河边洗得干干净净,抖掉水珠,“等下烤鱼时切碎了塞进去,肯定香得很。”
张玄策这边已经将“鱼竿”甩进水里,竹梢微微弯着,细线在水面上荡开圈圈涟漪。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忽然手腕一沉:“有了。”猛地一提,一条巴掌大的鱼被拽出水面,银鳞在微光下闪着光,尾巴还在拼命扭动,溅起细碎的水花。
海棠赶紧跑过来,接过鱼,用匕首在鱼腹划了个小口,利落地掏出内脏,在河里冲洗干净。“可惜没陶罐,不然能煮个鲜鱼汤。”她看着手里的鱼,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岸边一块平整的青石板,“用那个当铁板!烧烫了把鱼放上去,肯定外焦里嫩,比直接烤的还香!”
两人分工合作,张玄策又钓上五条鱼时,海棠已经用枯枝搭好了火堆,青石板被架在火上烤得发烫,连空气都染上了暖意。
他颠了颠一条鱼的重量,估摸着海棠吃四条应该就饱了,就收好鱼竿放在一边,利索的在水里洗鱼。
海棠把鱼用削尖的树枝串起来,先在火上烤得半熟,撒上切碎的野葱,再放在滚烫的石板上反复烙着。很快,鱼肉的焦香混着野葱的辛辣飘了出来,馋得人直咽口水,连肚子都叫得更欢了。
“先垫垫。”两人并肩坐着,张玄策递过一条烤得金黄的鱼,自己则拿起野菜,就着石板上的余温快速翻炒——虽然没有油盐,可野菜的清爽混着烟火气,竟也格外爽口。
海棠咬了一大口鱼肉,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含糊不清地说:“比族里膳堂的烤全鱼还香。”她看着张玄策也拿起一串低头吃鱼,又忍不住笑,“果然饿狠了,吃什么都香!”
张玄策抬眼看向她,眼底漾着笑意,映着火光,暖融融的:“是你手艺好。”
夕阳的金辉终于穿透黑雾,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年轻的脸上,也落在滋滋作响的烤鱼上。河水潺潺流淌,青铜铃铛偶尔被风吹得轻响一声,像在为这片刻的安宁伴奏。这短暂的平静,像是黑夜里的一点星火,不仅照亮了前路,更悄悄温暖了两个少年疲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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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刚才那眼神!张小哥看棠姐的样子,我妈问我为什么对着屏幕傻笑!”
“谁懂啊!棠姐递糖的时候,张小哥的指尖碰到她手了吧?慢放看!绝对碰到了!”
“这俩是什么神仙默契?一个说歇脚,一个就想着烤兔子;一个提抓鱼,另一个直接动手做鱼竿,连犹豫都不带的!”
“嗑疯了嗑疯了!饿得肚子叫都这么同步,不是真的我不信!”
“你们看棠姐笑的时候,张小哥手里的鱼都忘了吃,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那眼神软得能掐出水来啊!”
“‘是你手艺好’——救命!这是什么偶像剧台词!我宣布从今天起,玄棠CP就是我本命!”
“前面的加一!你看他们分工搭火钓鱼,像不像过日子的小两口?一个主外抓鱼,一个主内打理,绝配!”
“别光嗑啊!注意细节:张小哥尝水的时候先确认无毒才让棠姐碰,钓鱼前先听周围动静,全程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这种下意识的保护欲谁顶得住啊!”
“棠姐说没陶罐可惜的时候,小哥是不是偷偷记下来了?感觉下次肯定会想办法弄个容器来,这细节糖我先吃为敬!”
“呜呜呜,我们龙国终于有大腿了,还是一对颜值实力双在线的!这波必须赢!顺便求国家分配一个张玄策/海棠这样的搭档!”
“刚才机械音说麒麟张家镇压诡异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简单,现在看张小哥对棠姐这么上心,突然懂了什么叫‘守护’——不仅护国家,还护心上人啊!”
“快看火堆!他们的影子都快靠在一起了!这氛围,谁能不嗑?!”
“这……他们还未成年吧?”
“……”
“他们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这里的法律落不到他们身上!反正这对cp我先磕为敬。”
“虎叔?两百多年的手艺?这张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人能在古代活这么长?”
“听这意思,寻常干粮都能做得像珍馐,怕不是传承了千万年的世家吧?”
“何止啊!你想,能有‘功德气运’镇压诡异,还能养出他们这样年纪轻轻就身怀绝技的后辈,家风定是极严的。莫不是二三岁就开卷,从小卷到大!”
“我猜张家规矩多得很,光是吃饭怕是就有不少讲究。定是每一餐都兼顾着滋补和口感,连干粮都透着精细。”
“对,这种世家最讲究‘底蕴’二字。就像小哥刚才做鱼竿,随手折根青竹、一块碎银就能弄出趁手的家伙,这可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学会的,定是从小就被教着应对各种场面,骨子里的从容和本事藏都藏不住。”
“还有棠姐说的‘训练’,听着就不是寻常人家的玩法。我估摸着,他们家族里不仅教功夫,更教怎么在绝境里活下去,怎么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你看他们现在,都快到禁地核心了,还能想着用石板烤鱼、找野葱调味,这心态,这本事,一般人家学不来!”
“而且你发现没,小哥说‘家里空气都是灵气’,这……这简直超出我们想象了啊!他们所在的世界,怕不是隐世的修行世家?难怪面对诡异能这么镇定,人家的日常就是和这些超凡的东西打交道吧!”
评论还在飞速滚动,有人截下张玄策腰间青铜铃铛的特写放大分析,猜测是能镇压邪祟的祖传法器;有人逐帧拆解海棠处理鱼腹的手法,惊叹“这利落劲儿,怕是从小就在家族里学过庖厨功夫,上能执刃退敌,下能炊火烹食”。
河岸边的两人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海棠正把最后一块鱼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含糊不清地念叨:“等放野结束回了家,我定要缠着虎叔做一桌子菜——酱肘子得炖得脱骨,筷子一戳就能分开皮肉;松鼠鳜鱼要浇滚烫的糖醋汁,滋啦一声溅起金红油花;还有他最拿手的翡翠豆腐,得用晨露浸过的毛豆磨浆才够鲜,入口得带着清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