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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景则(玄策,海棠)

(盗笔张家前传)一家三口的旅途第一站

他手里攥着把黄铜小剪似在修剪花枝,剪刃磨得发亮,指缝里还沾着藏海花的汁液,紫中带红,带着植物特有的粘稠。

在看见张玄策和海棠的瞬间,剪刀“当啷”一声落在花田的石径上,惊飞了花瓣,落下几片绯红,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藏袍上。

“族长。”张景则的声音像是被风沙磨过的铜器,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在花海中荡开细微的回音。

他弯腰拾起剪刀,动作带着常年劳作的沉稳,轻轻放在石台上,随后对着张玄策和海棠深深叩首,藏袍的衣角扫过沾着露水的花瓣,打湿了一片深色的褶皱,“张景则,拜见少族长。”

张玄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张景则两鬓的霜白上,那白比雪更刺眼,语气听不出波澜,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我们替师傅过来,守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风拂过花海,藏海花的香气漫了过来,带着野性的热烈,混着雪山上的清冽,将三人笼罩其中,像一场沉默的拥抱。

张景则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眼角的细纹因这笑意舒展些许,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开细纹:“都是为了家族,也幸得两百年前家里没有放弃我。”他指尖摩挲着黄铜剪刀的纹路,那上面的包浆亮得能映出人影,显然是常年握在手里的物件,“为家里守着这片花田,本就是职责本分,谈不上辛苦。”

随后他引着两人往花海深处的木屋走,藏靴踩在石头小径上,发出簌簌的轻响,惊起无数小虫钻进花丛深处。

“少族长一路劳累,进屋喝碗热茶暖暖身子。这藏海花性烈,虽好看,根茎却有毒,沾了汁液得赶紧用雪水洗,不然会发痒。”他边走边叮嘱,像对待孩子。

花海深处的小屋是用牦牛皮和石块搭成的,牦牛皮被岁月浸成深褐色,带着自然的纹理,在门楣处挂着串风干的藏海花种,像串暗红的佛珠,随风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屋里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松木桌案擦得发亮,能映出人影,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麻袋,里面是晒干的藏海花,颜色深紫,散发着干燥的草木香。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草木清香与烟火气的暖意,像被阳光晒透的旧棉絮,让人忍不住想蜷缩进去。

张玄策背着海棠紧随其后,进屋时小心地低了低头,避开门框上悬挂的花种,生怕碰落一颗。他轻轻将海棠放在松木椅上,不等张景则开口,便径直问道:“景则,可有针线和小块兽皮?”

张景则愣了愣,目光扫过海棠沾着雪泥的靴子,靴底的破洞隐约可见,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当即点头:“有,我这就去取。”

说罢转身从墙角的木箱里翻出个蓝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叠着粗线、铁针和一小块鞣制好的鹿皮,皮子柔软,带着淡淡的皮革香。

张玄策接过东西,蹲在海棠脚边,不由分说便解开她的靴带。

海棠想缩脚,却被他按住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暖得她心头一颤,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他利落地脱下她的靴子,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趾缝间还沾着雪粒,融化后变成细小的水珠,伤口在暖屋里泛出细密的疼,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他低声道,将她的脚轻轻揣进自己怀里,隔着粗布衣衫,用体温一点点焐着那刺骨的寒凉。

另一只手则拿起针线,穿线时指尖微顿——平日里握惯了刀枪剑戟的手,指节分明,此刻捏着纤细的铁针,竟也显得游刃有余,眼神专注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机关。

海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心里默默盘点起自己这十几年学到的本事:种草药能辨出七十二种土壤里长出的药性差异,黄土的燥、黑土的肥、沙土的散,一摸便知;制药能把剧毒之物炼成救命丹丸,哪怕是见血封喉的箭毒木,也能配出解药;配药的方子背得比族规还熟,哪味药先煎,哪味药后下,分毫不差;寻常病症搭脉便知根由,连脉息里藏着的陈年旧疾都能摸出来;奇毒怪蛊也能寻到解法,曾解过苗疆最烈的“蚀骨蛊”;机关术里的“九曲连环锁”能闭着眼拆开,齿轮的咬合、弹簧的力道,了然于胸;风水堪舆时看一眼山势便能断出吉凶,哪里聚气,哪里藏煞,心中有数;发丘摸金却是张家人真传,砍粽子灭妖魔都是老手艺,对付起邪祟来手到擒来;厨房里煎炒烹炸样样拿得出手,一道“八宝鸭”能让师傅小姨抢着添饭;铁砧上抡起锤子打铁,也能打出趁手的兵器,曾给他铸过一把短匕,锋利得能削断发丝……

识字辩文,画图,缩骨,投掷,暗器,马术,剪纸,木甲,陶艺,雕刻,女红……嗯,这一项女红手艺她是真不行,两年了不论练习多久,针脚歪歪扭扭,绣朵花都像爬着条虫,估计没对面男人手艺好……

海棠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想起自己放在怀里的那块手帕,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海棠,本想送他,此刻却有点拿不出手了。

……木匠,石匠,铁匠,花匠,医者的全部技能她也会,有些技艺不说精通,但也学了基础,反正张家人寿命长,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精通。

这么算下来,好像也不算太差。

她偷偷抬眼,见张玄策还在低头缝补,针脚虽算不上精致,像刚学活的绣娘,却一针一线都透着仔细,鹿皮边缘被他缝得严丝合缝,刚好盖住破洞,看着竟也结实。

“你说,”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促狭,像只偷啄了米的雀,“等咱们回族里,是不是能开个铺子?你缝补浆洗,我看病抓药,实在不行,我去打铁你去算账,横竖饿不着。”

张玄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仿佛在说“你又胡闹”。

指尖不小心被针扎了下,冒出个细小的血珠,像颗小红豆。

他没吭声,只把那滴血在布上蹭了蹭,继续低头缝完最后几针,才把补好的靴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穿上试试。”

海棠套上靴子,脚底触到厚实的鹿皮,暖得让人心头发颤,先前的刺痛感渐渐消散,只剩下踏实的暖意。

看着张景则借故出去添柴,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她晃了晃脚,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忽然笑出声:“看来咱们这‘铺子’还真能开得起来。不过我觉得,还是我打铁你背我更合适,毕竟——”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像找到了好玩的宝贝,“张家男人背媳妇,不是天经地义么?”

张玄策被海棠调侃得略有些羞赧,耳尖的红蔓延到脸颊,只转身往火塘添了块柴,火星子跳起来,映得他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连下颌线都没那么凌厉了。

这家伙,在外面成熟的跟男人似的,到了这里就和少年一样腼腆。

海棠看着他的背影,还要再调戏几句,张景则已拿着一包茶砖、提着铜壶走了进来。他看着少族长两人,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笑谈,眼角的纹路又深了些,像刻着岁月的故事,嘴角却噙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像看着自家孩子拌嘴。

铜壶架在火上,很快便“咕嘟咕嘟”唱起歌,奶白色的酥油在茶汤里慢慢化开,浮起层金黄的油花,香得人鼻尖发痒,暖融融的香气漫了一屋。

他给张玄策和海棠分别倒了碗酥油茶,粗陶碗边缘还留着细密的冰裂纹,是用久了的痕迹。

茶汤表面的油花晃了晃,映得他鬓角的白发更显分明,倒像是把月光剪碎了缀在发间,添了几分清寂。

张景则用剪刀尖轻轻拨了拨火塘里的柴,火星子溅在青石地上,又倏地熄灭,留下点焦痕:“我算着日子,就知道少族长也该来了。”

这话说的海棠挑眉看着张玄策,脸上问:你做了什么?

张景则转身从墙角的樟木箱里取出几本书册,樟木的清香混着纸墨味飘过来,牛皮封面上烫着暗金色的“张”字,笔画遒劲,透着古老的威严。他把书册放在木桌上推到他们面前,“这是近百年的账册还有一本是族长的记忆,账册里西部的往来都记在上面,劳烦少族长带回交给族长。”

张玄策捧着茶碗没说话,指腹摩挲着碗沿的冰裂纹,触感粗糙却安心。

火塘里的松柏枝烧得正旺,噼里啪啦地响,把小屋烘得暖融融的,檐角的冰棱滴答滴答往下淌水,敲在石盆里,与屋外呼啸的风雪判若两个世界。

他看着张景则往火里添了块松脂,清苦的香气瞬间漫开来,像极了长白山深处雨后的松林味道,勾得人心里发沉,想起族里那些沉默的卷宗和长辈们凝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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