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利威尔的生日，韩吉告诉我的。
“圣诞快乐！”我早早地起床为他做了早餐。
“怎么起这么早啊，又不是工作日。”圣诞节自然是放假的。
他醒来才发现，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他起来了，“原来小孩子都这么看重节日啊。”
“才没有。”我佯装嗔怪地皱了一下眉，将面包切好端上来，“今天不也是你生日嘛。”我拿了一块苹果送到他的嘴边，“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摸摸我的头，“是那个四眼告诉你的吧。”
“嗯。”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吃早饭吧，看看我进步了没有。”
“自己尝。”他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有点烤焦了。”这让我不自觉想起那天给露比烤的鱼。
“反正我觉得自己每次都在进步啊。”我厚颜无耻地打趣道，一脸骄傲的神情。
“你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精神状态我真是几辈子都学不来。”他撇撇嘴，继续吃着面包。
“那个…你要吃蛋糕吗？”看他早饭吃得差不多了，怕他吃饱了就吃不下蛋糕了。
“不要。”他说得很坚决，“我才不吃小孩子吃的东西。”
“我做了好久呢。”我向他撒撒娇，“又没有毒，就尝尝嘛。”
“那好吧”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我进厨房，将蛋糕端出来——小小的蛋糕坯子上涂了一层薄薄的淡奶油，侧面撒上了红茶粉，上面则放了一些水果，都是他爱吃的：怎么说呢，我感觉这个搭配有点怪，做好才发现的。
“不好意思啊，糟蹋了一些你的红茶。”我抹了一块奶油，伸到他嘴边，“尝尝？”我以为他会嫌弃地拒绝，但是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挺好的嘛。”他点了点头。
希望他不是安慰我。
“你喜欢就好。”我嘿嘿地笑着。
“吃饱了，我去把盘子送到厨房。”他起身，示意我将脏盘子递给他，“你放在那里就好，今天的家务我来做。”我煞有介事地朝他敬了个礼。
“谁说我要做家务了啊。”他别扭地走进了厨房。
这时，我听见厨房里有异响，便冲了过去，发现他突然倒在了地上，“你怎么了？啊？说话啊！”我推了推他，见没有反应，就背起他去了医院。
推进急诊室后，我坐在等候室里——外面正飘着雪，先是缓缓的，后来越来越急，急得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我打开了窗子，想透口气，发现雪又缓了下来——确实，有时看见的不是世界，看见的，是自己的心情。
“阿尔敏？”我看见医生出来，“是你负责啊？”我有些难以置信——半年前因为拿错了药而被上司骂的新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主刀医生。
“我说过了吧，叫你注意一点。”他摘下口罩，“病得还很重呢……”随便他怪我吧：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记得了他说的很多话，唯独忘记了要注意他的身体。
“那个…他怎么了？”我正在努力地让自己做好准备。
“脑袋里长东西了。”他说得很委婉，“网状的，切除不了。”他抬起头，又叹了口气——那神情仿佛在告诉我:提前节哀吧。
“怎么会呢，你不是总有办法嘛。”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什么时候骗过我啊。”
他走开了。
我蹲在墙角，好久都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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