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灯光里，隐士将囚徒最后一只手铐在了椅子上，繁复的线路连到了他身边的操作台上，他手指点了几下屏幕，回头对卢卡露出一个笑来：“既然卢卡斯总要逃跑，这样不听话，那不如帮老师做个实验吧……”
他说着，拿起一旁的文件夹，在实验名称那一栏填下了一句“论庄园内求生者能承受多大电击程度”，他没避着卢卡，填完后还好心给他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卢卡就觉得头皮发麻：“你变态啊！”
他怕极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一些回忆里，痛苦，屈辱，他不甘心，却又无力挣扎：“你放开我！”
阿尔瓦并不把他学生的挣扎放在眼里，他填完剩下的信息，调试了数值，按下了开始的按钮：“第一轮实验，时长五分钟……”
电流穿过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卢卡甚至没来得及做准备，他惊恐的目光落在阿尔瓦那张冷淡的脸上，第一次意识到或许眼前这位所谓的老师并不会对他这个学生网开一面，理由却不得而知。
他控制不住自己，眼前开始泛起白光，眼泪不受控制流下，只剩下茫然和不清楚的、破碎的声音。
他讨厌极了这种感觉，却在偶尔的清明里捕捉到一两片碎片，火海或者那张梦里出现过的模糊的脸，似乎又清晰了些，一点点同如今的隐士的脸对上，却又被他否认。
不是的……
他下意识的认为那不是隐士。
零碎的片段里，他的心告诉他，那该是对他过分温柔的一个人，而不是如今的，拿他当实验对象的隐士……
他头疼得受不了，却还是努力去想那人的名字，他想不起，崩溃却又无可奈何。
阿尔瓦认真地记录下实验对象的反应，或许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狼狈的囚徒早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他看到囚徒的嘴唇张开又合上，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那声音格外的小。
他靠近了些，俯身去分辨，在破碎的声音里窥得一两个零散的词……
“不是……”
……
“洛伦兹……”
……
“咔哒”一声，五分钟的时长还剩下一半，洛伦兹教授却按下了停止键。
囚徒大口喘着气，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喊了些什么，他身上全是冷汗，眼前也模糊着，他没看见老师脸上变换的事情。
阿尔瓦静默良久，上前两步松开了他身上的束缚，他看着囚徒瘫软在椅子上，拿起那份实验报告，在末尾补了句话：
“实验过程出现意外，实验暂停。”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太能狠下心来，那份坚持在那句“洛伦兹”后，也倒塌了，他果然还是狠不下心。
哪怕眼前这个人从来没对他心软过。
阿尔瓦只觉得头疼，他匆匆放好报告，出了地下室。
锁门的声音格外地大，卢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走上两步就跪倒在地。
他急促地呼吸着，想要甩掉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他曾经也是被这样绑着，在更为昏暗的牢狱里，被那些人一遍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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