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古董商盖棺定论,“他现在,如果不是躲起来了,那一定就是在隐士的地盘里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动不了他,还是养伤吧。”
***
卢卡缓了很久才勉强好了些,他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桌子上手稿凌乱,隐士的南瓜拿铁还冒着热气,长长的外袍搭在椅被上。
他走近,眼尖瞥见了张图纸。
很熟悉的感觉……是他记忆里怎么也看不清的那张图纸……他呼吸急促了些,手忙脚乱地翻了出来。
永动机。
他想起来了,他来这里找的,就是永动机……可他不能细想,脑子被针扎般地疼着。
他找永动机干什么,他不知道,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很重要,他要把这个东西做出来……
他将手稿珍重揣到怀里,开始找这个地下室有没有能往外逃的地方。
……
隐士回了房间,才想起自己的南瓜拿铁和外袍还放在地下室,但他现下一点都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样狼狈的学生。
他有些不能明白,为什么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他会选择放弃。
天快要亮了,他躺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地下室里应该很冷的吧……他那个蠢笨的学生,不会冻死吧,今天确实有些太冷了……
辗转反侧。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滂沱而下,他下床关了窗,拿着被子往地下室走,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只桌前亮了盏灯,他的衣袍不翼而飞,南瓜拿铁也只剩了个浅浅的底。
他找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裹着他外袍蜷缩着睡着的卢卡。
阿尔瓦沉默了一瞬,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有些烫。
但是这是只不听话的野猫,总想着偷跑,他绝对不会放他出地下室。
他上楼,多拿了两床被子,并一个医药箱。
卢卡昏昏沉沉间,梦到了些往事。
那是一个眼光明媚的下午,他还是看不清那个银发男人的脸,梦里的他十几岁的模样,调皮开朗,背也挺直着,正手忙脚乱做着实验。
卢卡听见自己喊那人老师,听见那人略有些低沉的声音。
他喊他:
“卢卡斯。”
可是眨眼间,这美好的景象就被火光吞没,他看着那人一把推开年少的自己,他看着火光一点点吞没那个身影,他慌张急了,却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老师!”
卢卡猛地惊醒,地下室的灯亮着,坐在桌前的男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他,目光冷淡。
他手边压着几张图纸,正是昨晚卢卡发现的永动机的图纸。
卢卡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下垫着的两层床垫和身上搭着的三床棉被,疑心这是眼前人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他身上全是粘腻的汗,不舒服极了。
阿尔瓦拿起手边的药,并着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把药吃了。”
卢卡戒备地看着他。
“你生病了。”隐士阐述事实,“不吃药的话,就只能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