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黄的光线照入屋子,打在绸缎织就的锦被上,诺顿苍白的脸埋在枕间,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一件干净舒适的衣服,脸上也多了些肉,可以预见最近应该是过得极好的。
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愚人金轻手轻脚走进屋子,凑近了,俯身,将一串红宝石项链放在了枕边。
他还是把红夫人的项链要到手了,他当时一眼看中了这条项链,那勘探员也一定会喜欢的。
他这段时间时常感觉新奇,就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弟弟,这个弟弟和他长相相同,爱好也一致,他刚带着他回来时,还觉得他们算起来是同一个人,应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可勘探员太脆弱了,他会因为病痛被折磨得睡不着觉,会因为利器而受伤,愚人金看来看去,觉得他们唯一像的地方,就是爱钱。
每次勘探员痛苦或者伤心,只需要给他金子钻石,他就会十分开心。
愚人金不清楚为什么,他很喜欢看勘探员开心的样子。
还是不一样的。
昨晚上勘探员咳到了大半夜,凌晨日光照进屋里时才堪堪睡着,愚人金看着揪心极了。
很奇怪,他明明都没有心了,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害怕担忧……
宝石项链是他帮红夫人上班所得,红夫人又去会摄影师的茶会了。
勘探员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床边有人,他向来觉浅,从前在矿洞里,他从来不敢睡熟,那些人总有乱七八糟的花样折磨人,他睡熟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矿洞里了。
他那时,日复一日地隐忍着,终于在最后亲手报了仇。
矿工的命算什么?哪怕报道出来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也不会有人管的。
他睁开眼睛,愚人金静静站在床前,手里还拿着染血的镐子,见他醒了,愚人金愣了一下,随手将手里的镐子甩到了墙角。
勘探员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缩:“你……想杀我?”
愚人金有些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虽然时常觊觎勘探员的身体,但他也没说过想杀他吧?
突然就有些不想送项链了,那条项链成色那样好,肯定值不少钱,给勘探员实在可惜了……
勘探员顺着他直勾勾的眼神,也注意到了那条红宝石项链,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条项链他认识,红夫人脖子上的,他想了好久,没想到愚人金给弄到了。
他忍不住拿起了项链:“是给我的吗?愚人金,我从前错怪你了,你真是一个好人!”
他细细抚摸着项链,像抚摸着什么宝贝般,又环顾了一下屋子里各式各样的珠宝,前所未有地感到满足。
这样坐拥金山的日子,是从前他不敢想象的,反正愚人金就是他,他就是愚人金,那么这些珠宝自然也属于自己了,光是想想,就好开心。
愚人金又觉得这条项链送得值了,他想了想:“你要是愿意,过两天我带你下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