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快乐……”
“艾达……我已经忘了,庄园外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了,这里总这样……昏沉沉的……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希望你能走出这座庄园。”
“爱你的埃米尔……”
……
“艾达~”病患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心理学家忙将手里的日记本放回抽屉,她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尽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
“艾达~是这些药吗?”病患将手里的医药箱递给她,“医生小姐说我的病好多了,艾达你以后可以少用一些移情了……”
他絮絮叨叨的,在桌边坐下。
移情是庄园主赋予心理学家的能力,可以将旁人身上的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只是对于病患而言,只能短暂地抑制病情,却不能根治。
这样的技能,确实会减少他的痛苦,但是也会拖垮心理学家的。
他们都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对于病患方才的话,心理学家一个字都不会信,可她还是乐意配合他:“你先按时吃药。”
她配好药物,一大把的药片塞到病患手里:“吃了吧。”
医生变了药方,病患的病要拖不下去了,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在庄园等待病患的死亡,或者赢得游戏,用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换病患的健康。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不会就这样静静等待着病患的死亡,她做不到,她来庄园就是为了病患的病。
***
漆黑寂静的夜里,唐人街的灯火斑驳而诡秘,微风吹过,纸伞滚落到墙角,桂花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云雾遮掩着天边一轮圆月。
谢必安已然是有些醉了的,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他探出手去接屋檐下掉落的雨滴,恍惚间想起,那年中秋,他和无咎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把酒言欢。
可是此时此地,那人宿在伞里,已然沉沉睡去。
黑影自窗口飞入,慢慢凝聚成黑衣人,庄园主在他对面坐下:“你打算什么时候继续游戏?”
“有一对孩子想跑出去,太不乖了……”兜帽被庄园主取下,露出一张瓷白英俊的面容:“只要你阻止他们出去——我就能让范无咎和你一起出现。”
这样的条件太过诱人,谢必安的醉意散去,直勾勾盯着他看:“您也可以亲自阻止,为什么——您不愿意亲自去呢?”
监管者大厅的第十二把交椅始终空缺着,那个代号“噩梦”的监管很少在求生者们面前出现。
“渡鸦说,不愿意见到狼狈的她。”庄园主轻扣着桌面,“她那样要强、那样聪明,一定会认出来的……”
可他这样狼狈,怎么配得上她。
“我答应您,接下这次的游戏。”谢必安不再多问,庄园主开出的条件他拒绝不了,也不愿意拒绝。
他看向墙角那把黑色的伞,目光温和,也许很快,他们就能见面了,过回从前一起走马观花的生活。
“祝你们顺利。”庄园主轻笑,“这场游戏的参与人,还有记者和古董商,都是强劲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