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被丁铃花抱着胳膊,挣脱不开。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副无赖的模样,无奈仰头长叹。
他错将丁铃花认做了她。一开始,丁铃花对他是唯恐闭之不及,而他则是穷追不舍。
如今,倒是反了过来。不过,如今的他们为得都是同一人。
徐经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容颜,虽说她们有着相似的面容,终究她们是不同的二人。
她,一身红衣,扎着爽利的马尾,她的眉眼间有不同与寻常女子的英气,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他从第一眼看到她,心中就有一种冲动——他想追随着她,守护着她。
他对她的执着,不仅仅因为她救过他的命。占有份量的原由是他见她第一眼后,产生的那份冲动。
与其说是他的冲动,不如说是他的心之所向。
那天,他被仇家追杀 ,中了圈套,身中重伤。
不是他吹嘘,他,一柄长剑在手,能够接他几招之人屈指可数。只是他不善玩弄阴谋诡计,也分外不屑那些歪门邪道,才栽了跟头。
自仙留剑派惨遭灭门,徐经总是遭人追杀。他作为幸存的掌门之子,夜夜难寐,灭门之仇一刻都无法忘记。再者他还有亲人未寻到,他有一个妹妹和老仆也逃了出来,只是音信全无。
他此次遭了暗算,重伤在身,他拼尽全力,拖着沉重的身子,一刻也不敢停留得逃跑。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一定要活着。他身负血海深仇还未得报,他的妹妹也未找到。他得好好得活着。
他最终拼尽全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他满含着不甘心,一头倒在了一处不辨方向的树林里。
他只能听天由命,可他却遇到了她。
他虽受了重伤,警惕心还在,他已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她发现了他,蹲在他身旁,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戒备,道“我不会伤害你!你受伤了,我这有止血的伤药。”
她见他的身子放松了些,虽没有开口,她知道他已同意,她帮他处理伤口了。
她小心得解开他的衣襟,伤处露了出来,汩汩的血流着,她打开药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她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帕子,绑在伤口处。
她做这些事情,很自然,流畅,没有半分忸怩。
她帮他整理好衣襟,她没有说话,起身便离开了。
他以为她就此离开了。
过了好久,她的手中捏着把草药回来了。
她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她轻轻得唤了他几声,看他缓缓得睁开眼,她拿起手中的一簇,道“我家是开药房的,我懂一点药草。我看你的伤口深,便去摘了些药草。你将它们的叶子含在嘴里嚼碎,吞咽下汁液。”
她的声音清清的,淡淡的,她没有说太多的话,也并不热情,只是给一个陌生的受伤之人最大的援助。她无疑是个善良的女子。
他将草药的汁液吞咽完,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他醒后,稍一用力,伤处一阵痛感就钻入心间。
他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女子,他将她细细得看了一遍。
头一次,他对一个女子起了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女子忽然转头看向他,她起身来到他面前,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垂下眸子,道“多谢姑娘相救!我感觉好多了。”
她的声音依旧很淡,道“嗯,不过你还是去城里的医馆看看吧!既然阁下没大碍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刚要转身离去,却不想被他拽住了胳膊。只听他“嘶”一声,他的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
她望着他,眉头轻蹙起,看他扯到伤口痛的样子,没有动,静静得看着他,道“阁下这是何意?”
“姑娘救了我的命,我当好好报答才是。”
“我不用你报答。我救你,只是不忍见死不救。”
“我徐经岂能做知恩不报的人?”
她看他执拗的模样,眼神坚定。
他强忍着刚刚扯到伤口的痛,拽着她的胳膊的手一分都未松开。
她轻叹一口气,只听,他急急道“姑娘,你忍心丢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吗?”
他不知怎么,脱口而出,说了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意想不到。
她还是陪着他来到城里,寻了一处医馆。
就在他看病时,他一回头,她不见了人影。
他寻遍了大街小巷,都未再找到她。
从此以后,她的身影一直留在他的脑海中。她以一种疏离的姿态 ,她的周身似笼罩着月光般的清辉,伸手触不到,却吸引着他,愿追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