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快马加鞭得赶到云梦城,直奔向杜府。
他一个纵身跃上屋顶,脚下生风,疾风般落在一处院落。
院中只站着一紫袍华衣男子,神色戚戚,焦虑不安。
徐经心头一凛,有不好的预感。他并没有看到红色的倩影。
当他站立在院中,与那紫袍男子迎面碰上,男子却是恨恨得瞪着他,寒霜覆面。
“云湖在哪里?”
“你竟问我?若不是你,云湖怎会受牵连,以致如今失于踪影?”
徐经的瞳孔一缩,脚步一动,微退一步。
紫袍男子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冷冷道“徐经,亏你还是江湖剑客!你只会让女人做挡箭牌吗?我的云湖~”他咬牙道,迟迟说不出下句,他深吸一口气,道“若真到那地步,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必想尽法子,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徐经的眉头颤了下,接着紧紧得蹙起,他的眼中,愧疚交杂着哀愁,一闪而过,而后一池死水沉寂,道“我的个人恩怨,我会自己决断。牵连到她,我很自责。我自会救出她。”
他一把甩过男子的手,转身离开时,他丢下句话来“田元昊,我会毫发无损得带她回到你身边。我欠云湖的恩情,就此偿还,再无瓜葛!”
田元昊的眼神深而沉,那一跃而起迅疾消失的身影,他的心中有过动容,可也是转念一想。
徐经一路狂奔,穿过一片深林,来到一座数十級石阶直达的山庄石门面。
这是一座老旧的山庄,山门半掩,破败不堪,透着半扇门,隐隐看到,里面光景,杂乱荒凉,透着凄凉。
徐经的脚步有点沉重,步子有点钝,有点颤栗,呼吸深重,他一手抚上腰间长剑,挺着劲,推开另半扇山门。
他的脚踏进山庄后,他的额间已渗着密密的汗珠,他摇了摇头,脑中景象回忆,纷纷散去。
他用气抬脚,飞身穿过月门,长廊,来到一处宽大的厅堂。
他稳住了脚,站定,四顾一圈,沉着声,整个厅堂回荡着他的声音,他说“我,徐经,人已到了!还有必要这般藏匿吗?”
话音足荡漾几吸,青色的人影才诡异现了身。
他那覆面的黑纱之上,凸出的圆鼓鼓的眼睛,藏着阴毒的笑。
他阴测测,道“徐经,你倒是敢一人来此。怎样,再度踏进,仙留剑庄,滋味如何?”
徐经拧巴着两条粗眉,滔天的怒火中烧,似要啖其寸寸血肉不可。
他终是生生咽下恶气,不理他的挑衅,道“你绑来的人呢?杜家小姐,与她无关!”
青衣似听到笑话般,疯狂大笑几声,“徐经啊,徐经!只要与你相关,她就不算无关!更何况,她与你关系匪浅!”
徐经忍无可忍,抽出腰间长剑,一个闪身,剑尖已抵在青衣喉前,再一寸,剑锋便入了他的喉咙。他却收了剑气,无力垂下剑来。
只因,青衣蔑视他的长剑,道一句,那女子的性命可是握在他手中,他要还是不要?
徐经一阵无力感,咬牙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若想要换她性命,你就用手中的剑废了使剑的那只手!”
徐经抬眼盯着青衣,眼睛血红,他真想一剑刺穿青衣,可他不能。他不能手刃屠他满门的仇贼,他不能不顾救命恩人的死活。他只余遗恨,无奈仰头,答应了青衣的要求。
青衣打一响指,一红衣女子,长发飘飘,双目蒙着厚重的黑布,嘴里塞着布条,手脚皆被麻绳绑着,掉挂在房梁之上。
她的身子微微扭动着,证实她还好端端的有着生机。
徐经激动得迈开步子,想要窜到女子身下。青衣从手中拿出一只胡刀,砍断掉绳,女子掉落,他拽过女子,刀尖对上她的脖颈。
徐经只得停下脚,举起剑来,反转剑尖,刺向自己的手臂,转瞬血流汩汩。他丢下长剑,倒地痛苦呻吟起来。
青衣哪肯乖乖放人,直奔向徐经,准备出手耍阴。
一黑影闪窜出来,挡住徐经,一记锁喉掐拿住青衣,青衣瞪圆眼珠,断了生气而亡。
黑影人将青衣丢在一旁,他回过头,半跪行礼。
一粉衣人箭步疾飞,朝着徐经而来,跪坐在他身旁,他扶起徐经,看着他的手臂,血流不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喂进徐经嘴中,又拿出一只瓷白小瓶,拔出塞子,倒粉末于臂上血流之处,他撕下他的一截衣布,绑覆于臂上伤处。
他的面上神情犹如自己断了一臂,他颤着开口“你真傻!徐经,你真傻啊!”
他又蓦地抬眼望着那地上躺着的红衣女子,目光含着怨恨,又很快收了去,忧伤得摇摇头。他抬手一挥,一黑影便背起红衣女子。
又出现两人,轻轻得架起徐经。他们一同离开了这座凄凄惨惨的破落山庄。
一切恩怨仇伤,一同淹没在这座山庄里,弃了,尘埃落定。悄悄然,无人再去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