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上下旨准了张墨轩的自荐。消息传入府内时,刘彦正执笔为乐安描眉。笔尖一顿,一道浅浅的痕迹便划在了她的额角。
“乐安,”他放下眉笔,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不要他入府。”
陈乐安抬手轻抚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可是圣意难违呀。”
“那我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刘彦说着便要起身,动作急促得椅子腿儿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乐安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夫君,不可冲动啊。”
就在这时,侍女急匆匆跑来,喘着气禀报道:“公主,张大人已到府门前了。”
刘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一团。他一把拉住乐安的手腕,语气中透着几分狠劲儿:“好,那我就让他看清楚,谁才是你的夫君!”
府门前,张墨轩身穿一袭青衣,姿态谦恭地站在那里等候。见刘彦和乐安双双出来,他微微低头,拱手行礼:“臣奉旨入府,特来拜见公主、驸马。”
刘彦将乐安揽在身侧,手指紧扣着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大人真是好手段呐。”
张墨轩垂眸,声音低而沉稳:“臣不敢。”
陈乐安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平静开口:“既然奉旨入府,便请张大人恪守本分。”她转头看向管家,嗓音柔软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张大人去望隅院。”
望着张墨轩渐行渐远的背影,刘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夜幕降临后,他格外黏人,非要枕在乐安腿上让她篦头,嘴里嘟囔着:“这里也要……今天心里难受。”
乐安被他孩子般的情绪逗笑了,指尖轻轻在他额头上按压按摩,摇头叹道:“你啊……”
次日清晨,张墨轩按时前来请安。彼时,刘彦正为乐安簪花。他故意靠近她耳边低语,气息温热地拂过她的耳畔,姿态亲昵得近乎挑衅。
张墨轩低垂着眼帘,语调依然温润如水:“臣新得了一幅前朝古画,想请公主鉴赏。”
“不必了。”刘彦抢在他前面开口,语气冰冷如霜,“公主今日要陪我去校场。”
乐安悄悄拍了拍刘彦的手背,冲张墨轩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改日吧。”
校场上,晨光洒满草地。刘彦从背后环住乐安,手把手教她拉弓射箭。每一箭都精准无比,破空声锐利响亮,直直嵌入靶心,仿佛是在宣泄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嗓音灼热,“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夫人。”
陈乐安莞尔一笑,转过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低声呢喃:“如你所愿,我的夫君。”
与此同时,望隅院内,张墨轩坐在桌前,从怀中取出一幅小巧精致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放在枕边。画中的陈乐安正专注地抚琴,神态娴静优雅,仿佛连空气都 被染上了几分柔情。
他凝视着画像,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轻若羽毛:“很快你就会明白,我才是最懂你的人。虽然把我安排到偏远的望隅院也无妨……不过,这正是开始的好机会。”
整个府邸表面风平浪静,但暗潮已然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