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平缓又带急切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晋景行惊醒,他感受四肢传来的酸痛,传来的咔嚓的声响,他也只是静静揉着自己手腕。
他抬眼望向床榻上的姜菂,她脸上不正常的绯红早以散去,静静地躺着,安静如画中美人。
“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晋景行也只能将姜菂身上的丝绸被捂好,整理整理自身衣袍,便出去,推开竹寮的木门。
推开木门,外面站着一位身玄铁色衣裳的男子,他细起双眼,发现竟是沈府的护卫,看样子是常伴沈澹江身边的那位护卫。
护卫见晋景行出来,便后退一步,向他行礼道,晋景行不轻不重的回了一下。
“晋太医,爷命我前来,请姜姑娘回府,劳烦晋太医通知一下”
“请回去?”
“是,爷在府中请来宫中御医,静候姜小姐”
“御医?这意思沈澹江说我医术不正,不能为姜小姐医好,是吗?”
本来因为姜菂的事,晋景行便对沈澹江心怀芥蒂,今天这一来他对沈澹江更没有什么好感,看来他得好好想想是否留在沈府之中,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阿禘。
“你回去,跟沈公子说,家中小妹不习惯在奢华的侯府,在此修养两日再来”这句活被他说的枪带炮,呛着护卫不知说什么。
“这…这…晋太医,爷的意…”思,护口还设说完,便被晋景行打断。
“护卫兄弟,我不为难你,你就原话复述回去,沈公子,不会对你怎样”
“晋太医,爷说了”护卫深知自己实在嘴笨,只能不断重复沈澹江的命令
“沈府遥远,晋某恕不远送,告辞”,木门被晋景行挥袖带上,不再理会门外的动静。
护卫望着被关上的木门,最终还是放下想再敲一次门的手,转身,翻身上马,赶回沈府。
待晋景行回到屋内,床榻上的姜菂一如离开时的模样,他悄悄将垂挂在床慢上,缭绕香气的安神香掐掉,便又潜入西侧的厨房中。
曦早时熬煮的药粥早已凉却,晋景行也只能先将药粥倒入侧旁的泪水桶中,晋景行重新倒出一些大米,将原本用来补血清热的草药换成山药与人参,重新熬煮起来,又去良田中采摘几翠绿的油菜去掉根与茎,只留剩下的青叶,洗净。
晋景行将青叶切碎,放入粥内,又放几许盐巴,待青菜变色,晋景行便将粥呈出,放进瓷碗内,往厢房赶去。
待晋景行回到厢房内,姜菂早以醒来,侧靠床架上,双目放空,眼中似是一江春波,平静、祥和的望向床慢上的香炉。
晋景行,只觉的她身上笼盖一层轻纱、谈淡的,仿佛会随明月离开此时,他心中感到一阵说不明的慌张,出声到:
“阿禘,怎么起来了,不再躺会?”
“早就没事了,我刚才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是出什么事吗?”
姜菂与晋景行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阿爷去世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没是,左右是几处商贩又在因为租地争吵,不碍事,噢,对了”
“?”
“我熬了些药粥,你许久未进食,吃一些垫肚吧”说罢便将一直摆在端盘中的瓷碗拿出来,放在床踏的小桌子上。
“嗯,好”
温热的药粥带着青菜和稻米独特的香味,入口便绵软,又带着些许盐味,她感觉仅剩的不适随着药粥,一同消失不见,她不由地多口口,不过多时药粥便被姜菂消失殆尽。
“还有吗?”姜菂将空碗递给晋景行
“不可多食,你刚退热,本来肝胃不佳,最适合七八分饱,待会我给你取些芍药糕,可好”晋景行将瓷碗收拾干净,对她说到
“好,不过我要桂花蜜的,不爱豆沙的”面对熟悉的人,姜菂语气都柔和几分,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娇纵但并不讨厌,而这种语气,对于晋景行非常受用。
“好,要花茶吗?还是你小时候喜欢的配方,一点没变”
“要,不过晋景行,这有《草木集》吗?,太没意思了,我上次研究的白芨草还没有整理完 ”
“有,待会我去书架给你找一找”
“嗯”
“阿禘,时辰还早,我给安神香点上,你再躺会吧”
缭绕的白烟随着屋内的气浪,交缠,又消散,层层叠叠如仙境般缭绕在姜菂的面前,她只觉的自己的灵台许久没有这样清静过,不过放松片刻,她又进入梦乡。
此后的两天里,晋景行负责一日三餐,姜菂为他整理药草医书,他们形成一种别人难以插入的默契。
晋景行居住的竹景靠着一处不知名的山头,山上珍贵的药草不多,多数是民间熟悉的草药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但好在山上风景不错,晋景行便一有空便拉着姜菂去散心,带她去商市接触烟火。
平淡的日子,一如当年在晁春一样,晋景行一如小时候一样充当“哥哥”的身份,而姜菂还是娇纵的模样,不知是因为在晋景行身边,还是因为性格放开,
总之,晋景行平静如幽潭的生活因她出现,如同泉水中掉入碎石,溅起圈圈涟漪,让晋景行的情绪随着,姜菂而变化,不再是活生生的木偶一样。
姜菂也以为平静的生活不会被打破,直到第三天清晨的到来,这份宁静的如梦幻的安稳生活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