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真收了法诀,抬手示意林浅自便。
林浅才继续道:“晚辈此来青城山有两件事。一是想见一见二城主,不知二城主如今伤势如何。二是晚辈自己有些困惑,想请前辈解惑。”
“小仙女……”
赵玉真心里想莫不是雪月城叫她来将小仙女接回去,顿了一顿,刚想说她不便见人,却听得一声冷然女声,
“你来见我?”
寻声望去,李寒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未戴面具,面容绝美,一身白衣配着铁马冰河,向林浅看过来。
“小仙女!”
那浑身道家仙气的赵玉真看见李寒衣立刻笑了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道士语气活泼得好似纯真少年,不见方才的平淡高深。
他以林浅看不清的速度闪到了李寒衣身边,二人不曾有半点肢体接触,但仅仅只是目光交缠,各自脸上的一点笑意,就是无声的暧昧温情。
李寒衣看着赵玉真,白玉般的面庞上浮现几丝少女娇羞,冷漠凌厉的剑客登时如昆仑雪山融化,无限动人。
那赵玉真目光清亮,将手一抬,唤了一声:“桃花。”
桃花树下的桃木剑应声而起,从林浅身边一掠而过,被他收入手中。
与此同时,一树灼灼桃花在剑出的一刹那陡然颤栗,无数桃花飘飘洒洒地从枝头砸落下来,又被秋风卷起了,萦绕在这一方院子里,围着赵玉真和李寒衣翩翩飞舞,唯美而浪漫。
落花纷飞,林浅站在一侧,头顶花瓣纷卷,飘落在青丝,缀停在衣摆,挂了一身粉红。
活像不远处那一对璧人的爱情见证花童。
林浅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突然觉得有点饱了。
有点想无双了。
待漫天落花纷飞下地,铺就了一地粉红,三人才回了神,各自坐下,李寒衣仔细瞧了林浅浑身,微叹气:“那一日你我分道而走,苏暮雨和苏昌河各自追杀你我,可惜我已重伤,等到玉真赶来已经来不及回去救你,之后我曾托谢宣那书生赶去寻找你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若非司空长风后来告诉我你安然无恙,我怕是不会安心了。”
李寒衣与林浅的母亲相交甚笃,看着与故人六七分相似的脸本就容易移情,何况当时一路追杀她也算救了她性命,如今见面便不吝啬话语。
“为人所救,幸而大难不死。”林浅看了一眼一边目光没有离开李寒衣一刻的赵玉真,弯唇笑道,“如今见二城主与道剑仙前辈神仙眷侣,实在是让人羡慕。”
李寒衣微愣,片刻后无奈道:“果然不能让司空长风教久了你。”好好的小姑娘学得油嘴滑舌。
“你还年轻着,江湖里见过几个人,不须羡慕。”
林浅低眉不语,心中却有些担忧起来。
“司空长风让你上青城山见我?”李寒衣问道。
林浅:“不是三城主的意思。是我有些道法上的困惑想请道剑仙前辈指点一二,又想起二城主在青城山养伤,正好探望。”
赵玉真适时出声,爱屋及乌地看向林浅的一丝眼神也多了几分神采。
“小友但说无妨。”
林浅将自己在江南遇见的那一方邪门道士细说了,又取出搜找出来记载长生丹炼制法的书给他看了,问:“敢问前辈这上面记载的长生一途,究竟是无的放矢,还是却有其事?”
“胡言乱语。”
赵玉真看了那书却是摇头,难得言辞犀利。
“吾道者长生二字最早于道祖所云:‘深根固柢,长生久视。’是谓无违天时,顺道治人。重积德而无不克,无不克则莫之其极,是治理天下之道。后人引申为修练之道,乃教人适动静之节,省思虑之费,藏锋于内,方而不割,廉而不刿之理。如此方能天下长治,人性通达以至于长生久视。”
他讲了道法长生所在,接着解释道:“然而道法传承近千年,各处承道者各有解释各有误差,小友遇见的或许算不上我道门的弟子,而是走入歧途的阴阳家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