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湖上竹亭。
“如今天启城内有资格和你争皇位的只剩下一个赤王萧羽。他身边有黑/道第一高手苏昌河、接近无敌的药人无心、孤剑仙洛青阳以及不知道数量的药人,而你背后的琅琊军如今身在前线鞭长莫及。雪月城中三城主不轻易离开,你也不愿意让他来替你抗事。那么在武力上,我们略输他一筹。
自琅琊王翻案后朝堂百官噤若寒蝉,党争锐减,你与赤王都无甚建树,可以算平。
从帝心上论,你比他更得宠爱,只是陛下如今病重,未必能起决断作用。以萧羽的心性,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用尽一切手段杀了你和你背后的支持者,再趁陛下病重逼宫称帝。”
林浅和萧瑟对面而坐,她手边放着一些立起来的木牌,眼神冷静的可怕。
“说说你的想法。”萧瑟看着那些木牌,语气莫名。
“天启城中共有十二禁军,皇城内占一半,这一半是陛下的人,即使不能为我们所用也不是敌人。剩下的一半里有白王的人脉,但不算多,况且赤王若作乱这些禁军要收拾烂摊子,必要时我们可以利用,把事态控制在天启之内。”林浅伸手立起四个木牌,
“那么,剩下的一个一个算。先是苏昌河,暗河内部因为他把门人练成药人已经破裂,暗河剩下两个家主也在天启。我们只需要做一些引导,让他们狗咬狗,”林浅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指,轻轻一推,一个木牌“噔”一下倒落了下去。
萧瑟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安排。”
“孤剑仙洛青阳,他在和无双的对决里受的伤其实并不算轻,虽然不足以让雷无桀在三日后胜过他,但我做些手段,加上你、大师兄、姬雪、雷无桀,能有一胜之力。”说到这里时林浅抬头看了一眼萧瑟,担心他清高劲犯了不屑于用手段和以多打少。
从林浅眼神里读出这些意思的萧瑟:“……”
他只是傲,不是脑残。
“他要杀我,我又何必和他讲道义?”
林浅满意地点头,继续道:“但是以防万一,我们最好能有一个人质。可以通知兰月候,这些日子务必看好宫里的宣妃娘娘,最好能控制起来,让洛青阳投鼠忌器。”
她再次伸出手指把一个木牌推倒。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药人无心。他是萧羽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使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实力或许也会受损,这这一次,我会用幽月之术短暂控制住他,然后需要我们当中最强的你逼他服下解药。我们不确定无心清醒过来之后是否有战斗能力,如果情况危机,我们还要尽快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些需要提前准备。”
又一个木牌被推倒。
萧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突然想起一个人:“暗河……你还记得那个离剑仙苏昌离吗?他是苏昌河的亲弟弟,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身上有我的胭脂淬种。平常无恙,但只要再闻到一点胭脂淬,无论什么境界什么功法都无法克制,到时候便与普通人无异。明日我把药给你们各一份,若遇到了,兵来将挡便罢。”林浅的目光很平淡,声音也是淡淡的,但对面的萧瑟却后背一凉,不得不感叹林浅认真起来的细致和冷静,一步一步,简直让心惊。
“剩下的,就是被萧羽练成药人的那些暗河杀手。到了今天他手里的药人数量我们无法得知,但我查过了这几个月整个天启的失踪岸和命案,以及各路高手的近况,并没有大量江湖高手和平民失踪的痕迹,那么就算夜鸦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些药人就需要你这个王爷协调好天启城里的势力,借助他们的力量去对付了。”
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在天启城刷一波名望。
最后一个木牌,被林浅慢悠悠地推倒。
“好细致的谋划。”萧瑟叹道,“你从回天启城的那一天就开始计划了吧。”
林浅挑了挑眉毛,戏谑道:“怎么,永安王殿下觉得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萧瑟只是有点感慨,“你这样的人,合该在庙堂,却偏偏生在江湖。”
林浅抿了下唇,却是笑了下,那笑里有很多连萧瑟都看不懂的东西:“命数使然罢了。”
“就这样安排吧。但萧瑟,还有一点,最后一点。”林浅的目光直直射向他,不是刚才的冷静淡漠,而是一种几乎能穿透人心的直接,像是一束刺眼的冷光。
“萧羽,一定不能放过。”
“一个皇子,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遭受了多大的失败,只要还活着,翻身的可能就不会是零。这一点,你已经亲身践行过了。”
“要是萧羽活着出了天启城,只凭他姓萧,就足够在地方上搅起一阵飓风。所以,殿下,勿惜手足之情,而遗祸后日。”
“我们的命,已经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
被做成药人的痛苦林浅不会忘记,导致她命数浅薄的罪魁祸首她绝对不会放过。
赤王萧羽、鬼医夜鸦、暗河苏昌河、还有那些邪教的长生信徒,有一个算一个,必须死。
谁也不能阻拦我。
林浅轻轻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