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央不住妻子的恳求,自也让人安排了下去,盛纮虽不喜秦瑶,却也要顾念自己的孙子,不过两三日的时候,谢鸾萧便来到了盛家家塾求学。
那谢鸾萧如今不过十三四的豆蔻年华,着了一身寻常的碧袄绿裙,约莫在豆蔻年华,却遮挡不住无边的丽色,和秦瑶的极致仙气清冷感不同,她的美则是霞明玉映,灿烈如锦,整个略显于淡雅的盛家私塾,被她的明丽艳光一照,便如浸在这牡丹花海之中,每走一步,似乎便有姚黄,魏紫,二乔……不同的牡丹含苞待放。
“庄先生,表姐听闻你博学多才,精于经史子集,特让我来求学,麻烦先生了。”那声音仿佛大小小珠玉纷纷自琴弦落下,齐衡握着笔的姿势紧了一些,那种感觉犹如一把利刃冷不防地刺进自己的身体之中,甫一见面,就成了她的猎物。
三个兰当然注意得到齐衡的失态,还有长枫眼中的惊艳,都气得不行,墨兰自是率先发难:“二嫂嫂倒也真是,自家的表妹,自家不请先生,若是拖了我们的课程,可怎么办?”
如兰也跟着帮腔:“四姐姐这就不明白了,若是在自家求学,怎穿衣打扮引人来看?”
谢鸾萧倒也被秦衍云打过预防针,不卑不亢的坐到最后一桌鲜艳夺目的色彩随同她的话语,从她的唇边纷纷流泻出来:“两个姑娘说笑了,虽说家中请得起先生,可表姐听闻庄学究才是大儒,若光是听上庄学究的几堂课,便能沾染上文气,自是要出束脩要来听,至于拖课,表姐说过,我只管在庄先生的课堂上认真听着便是,不必麻烦先生什么,学成什么样子是我的造化,绝不能为着我拖累了三个姑娘和两位公子的课程,至于穿着打扮,说来不怕三个姑娘,叔父叔母为了让我能听庄先生的课,又派人使了不少银钱过来,我也只能打扮的干净些,全身上下怕是抵不得三个姑娘脖间的一把金锁值钱。”
齐衡的眼中更是亮了几分,那光华倾目的小姑娘绝非任人拿捏之辈,先是讨好庄学究,点明自己也是出了银钱而来,绝非所谓来盛家打秋风的穷亲戚,后是表明自己只听先生教诲,绝不麻烦庄学究,让三人无话可说,还有就穿着打扮来说,她头上无半点珠钗,只用一个檀木簪子挽着,身上的衣物也是半新不旧,怕还不及明兰身边的几个一二等女使,无不就是靠着一张瑰姿艳逸的容颜撑了起来,却被如兰墨兰这番针对,也不知她在秦家寄人篱下,又是如何过日子的?
那谢鸾萧果真未曾在课堂上说出什么话语,只专心写字,偶尔听着庄学究的话语便记录下来,事实上,她并不需要听庄学究的什么课,诗词音律,书画琴棋,各臻微妙,博览经史,已是万卷贯通,无论哪一方面的才学只怕庄学究和他的学生们加起来,也不一定比得过谢鸾萧,她不过是来借机见一见秦瑶,再好生帮着敲打一些那些黑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