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在这船上的日子,倒也颇为畅快,不用迎来送往,不用被那些恩客灌上一杯杯的烈酒,每日醒来,枕边便是不同的男人,曹锦绣待她也好,没有半点鄙夷她的过往,江子期也不为难她,只是江子期的母亲总不待见她,每次见了她,都会往身上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似乎在嫌她肮脏,来显示自己的嫌恶,当然,她连曹锦绣也是不怎么待见的,三言两语便要讽刺曹锦绣的出生,羞辱曹锦绣的父亲,虽然曹父的确算不上好人,可哪有在儿媳面前变着法子的讥讽父亲,红宝很是气愤,但却不敢为曹锦绣出头,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曹锦绣。
曹锦绣是罪臣之女,尽管陛下也已赦免了她,但还是难以有个好归宿,原是要被卖去给军曹做妾,是江子期对她一见钟情,将她买了回家,做了大娘子,这天底下,便是出生高贵的世家女,都免不得受婆母磋磨,更何况除了江家,没有退路的曹锦绣。
只是未过几日,又重回了京城,江子期小心翼翼将她搀扶下来,一旁的江彭氏便也言酸刻薄,“成婚两载,也不见下个蛋,倒还好似个祖宗。”
曹锦绣面色不虞,江子期也充耳不闻,只耐心宽慰妻子,随着母亲来到彭家居住,彭家并不算宽裕,整个宅邸也不过三进两出的院落,尤其是当年被那顾廷烨趁着大宴宾客找上门来,好一番羞辱之后退婚,便更加不受人待见。
但恰逢江子期陪着妻子来到彭家未过几日,那英国公府就带着女儿上门了,彭家人也是头回觉得受宠若惊,然而英国公却不曾理会什么,只频频问起了江子期,要考一考江子期的学问,这彭老爷也是高兴,连忙叫江子期出来表现,浑然忘记了,便是江子期满腹经纶,也该是翰林太傅之类的官员出来查看,而并非英国公这个武官。
那江子期出现之后,果真叫人一惊,只瞧他虎背龙腰奇相貌,珠庭广额美丰标。行如瑶树临风媚,住若山峰捧日高。相貌竟和年轻时的皇帝足有八九分的相似,且还有一份沉稳清雅的气度,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便和他攀谈起来,凛凛英贤堪绝世,堂堂侠气可冲霄,不像个文人,倒是个武将。
那张桂芬也在一旁,将一张眉清目丽的脸羞得面貌嫣红,英国公又说起了他的女儿,如何贤良淑德,擅于持家,江子期虽为布商之子,可有道是英雄不论出生,他愿将自己的独女托付给江子期。
那江子期脸色一变,连忙拉开了距离,“多谢大人抬爱,只是草民已有妻室,如何能配敢和公府嫡女相配。”
那张桂芬又适时开口,“无妨,我并非一个容不得人的主母,你让她为你妾室也是一样。”
江子期脸色瞬时不好了,“张姑娘,我和妻子伉俪情深,她虽未有高贵的出生,却为草民操持家务,侍奉母亲,我岂敢做出让糟糠之妻下堂的事,草民不过商户之身,便是考中了,也远比不得英国公府的底蕴,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