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家那天下午,余圜几乎是跳到家门口的,沈意辞刚低头换鞋,整个人都被吓到站立,后背贴上江秣。
“妈你干什么啊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炸厨房炸到家门口了!”沈意辞抚平内心的创伤,才慢慢抬头问眼前这个近乎把“你没事吧”挂在脸上的女人。
“辞,你……”余圜欲言又止,思考了半天,说了一句“先进来再说吧。”
沈意辞清楚自己半个月不在家她肯定是知道的,这件事要是被她知道了,可能会把那个自称“三中头子”的给弄死吧,就江家的脾气,沈意辞可谓从小见到大。
小时候沈意辞父母工作忙,所以他经常住在江秣家里,某天他在院子里玩树叶,那时候他还很小,和院子里的灌木一样高,不知道哪家调皮孩子丢石子在他头上,正中额头,回去的时候额头一整块都泛红。
江槐问清楚后带着沈意辞大晚上十点敲开别人家的门,硬生生把那个砸伤他小孩的家长叫了出来,随手捡起一个矿泉水瓶扔到他脸上,随后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家孩子无缘无故砸伤我们家小孩,我还个手不过分吧,孩子太小砸不中,砸你了。”
对面刚要张嘴,他拉着沈意辞回头走去,在对方开口前停了下来补了一句,“你们谁都可以欺负,但是别动我们家的小孩。”
所以沈意辞从进门到客厅都在想要怎么给她解释才能他们别太激动。
“妈……怎……怎么了?”沈意辞不敢直视余圜,说话都磕磕巴巴,扣着手一脸无辜。
“辞,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了?”余圜把他快打成结的手拉了一只过来,表情里有明知故问,有关心,有心疼。
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江秣,好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神情了。
“没什么,我打了三年的架了,都习惯了,就被堵住而已,再说那天感冒了我才被打下去的,秣哥不是也到了吗?”沈意辞反包住余圜的手,他因为身高原因,手要大一些,一边安慰着眼前的人一边摸着她的手,他真的不想让两人太担心自己,他会愧疚,不管什么原因。
江秣只是不想让他妈担心,现在他的心里也充斥着怒火,他不是生沈意辞的气,只是想到了那群人。
江秣这品种的学霸,脑子是比普通人厉害的多的,何况只是记住几张脸了。
“嗯。”余圜低下头若有所思,“我和小秣聊聊,你先上楼吧,阿槐买了新平板,说是怕你无聊,小秣昨天去过一趟超市,你回去休息。”
沈意辞心里只有三个想法:
钱多。
他们把我当小孩哄着。
原来我脾气差是被五个人惯出来的。
沈意辞没有多说话,走的时候只回头看了江秣一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厌恶,从江秣脸上,他甚至害怕了一下,冷冷的,眼角都带着锋利。
沈意辞走进房间的第一眼:吃的一大堆,多了个新平板,衣服多出好几套沈意辞的尺码。
他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江槐知道这件事了,怕沈意辞心理负担太重,毕竟伤成那样,还在后来被骂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沈意辞脑中闪过那个画面,搞得他拿薯片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打了三年的架,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到难受的一场,因为这关联到江秣,他爱的那个哥哥,他们骂的太难听了,即使很远,但这些话很清晰。
【楼下】
“妈,我前天就告诉过你了,近段时间沈意辞一直状态不好,你稍微提一下他什么都能记起来,那几个人我了解过,我能解决。”江秣还是低着头,似乎也压着声音说话,低压的气息穿梭在两人之间。
余圜很少看见江秣这样,平常她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江秣对谁的感情好亦或是不好,她也同样能看出江秣此刻在讨厌什么,在担心什么,为了,他的,沈意辞。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进大学的时候赶上学过一些心理学,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有这些情况,可能需要好好处理。”此时客厅里的气氛严肃了很多,余圜一直把沈意辞当做亲儿子,江秣是沈意辞的男朋友,从小保护的小孩被伤害了,而且有严重的迹象,他们怎么可能还放得下。
“他那一大群兄弟都跟着我转,那天我在清苑那问过了,清苑也是三中的,那个打了沈意辞的叫杜旭,他妹是认的,那个妹之前骂过沈意辞,被反手收拾了,后来过不去,找了个机会投奔杜旭,然后回来把沈意辞打了。”江秣大概讲述了一下起因经过,余圜一边听着一边拿手机,她没打算给江槐发消息,毕竟江槐的脾气,再加上这几天事情那么多,那几个人可能不太好说。
她划了半天微信界面,终于点开一个人,备注上写着“覃年”。
覃年算是江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二,跟沈意辞也多少认识,毕竟四中校霸人缘极广,学习中上游卡进三中尖子班,认识的人也不少,覃年在这么多人里算是相对冷静一些的。
余圜刚发几条消息那边就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秣揉揉太阳穴,大致扫了一眼余圜的微信界面就知道明天那群人会有什么下场,还要24小时全天候照顾他的小少爷,他划着手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