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日,沈意辞的生日。
十九岁生日。
今年的生日沈意辞没有一个人过,江家在他十九岁补上了他的成年生日。
十八岁生日事情太多,多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怎么过的他自己都模模糊糊记不清,但他的十九岁,一定会很清晰。
沈意辞知道江家是上流社会最显眼的那一类,但他着实没有料到这个生日江家为他安排了宴席。
“妈,没……必要了吧,我就过个生日而已,而且……”而且他也不能名正言顺为江家的人。
“怎么没必要?阿辞,过了十八岁,你就是成年人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十八岁我没能陪你,十九岁妈妈给你补一个。”余圜拉过沈意辞的手,低头沉思少顷,继续道:“阿辞,你一直都是江家的人,不过这生日,你是我儿子,过完成年生日,你也算是过门儿婿了?”
他是江家的人,不管是与江秣的关系,还是像以前那样,他早就是江家的了。
沈意辞笑笑接受了现实,开起玩笑:“我那么小你们就给我拐了啊,妈,您是何居心?”
沈意辞从小到大叫余圜“妈”叫得顺口,全然忘了他现在的身份,等他反应过来时,余圜的嘴角都快扬上天。
这小孩真可爱。
江秣看他那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读懂但装傻,自然的接过上一个问题,看着他妈说:“童养媳。”
沈意辞脸上一下子漫上血色,有些恼怒地叫了一声:“……哥!”
…… …… ……
这次江家宴请了很多“贵族”人士,至于沈意辞,在经过江秣同意后请了班上的同学。
芃意他们很早就出了门,一出门就对秦亦念叨:“阿辞说今天他俩一黑一白的西装啊我天,嫁了嫁了,我家阿辞嫁了!!!!”
秦亦拉着芃意怕他一个激动栽在地上,情绪稳定的提醒到:“念念你冷静一点,别摔了。”
来的人很多,只是江家院子够大,从江宅大门一直布置到后院。
大门侧的花园里种着茉莉,这个时节,风一吹,清香四溢。
沈意辞站在门前接人,主要为了接朋友们,江秣就在身边帮他应付他们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沈意辞不擅长与他们交流,但江秣不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应付这些,所以要熟练得多。
秦亦在家附近与贺浔他们见了面,几人约着,打算接一下班里的其他人。
芃意给沈意辞发了消息:阿辞,涟涟和浔哥都开车了,我们去接一下妤姐她们。
沈意辞那边很快回复:好,帮我谢谢他们,好久没见到沈妤她们了,带句话:速来。
芃意笑傻在车上:你十九了,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样子。
有了贺浔他们帮忙,一行人很快就到达江宅门口,一眼看见了门前一黑一白的两人。
沈妤一阵瞳孔放大,“这是……辞哥?”
沈意辞听到她的惊呼抬起头,向对面的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往这边走。
芃意看到沈意辞就勾了他的肩膀:“阿辞,你不像过生日。”
沈意辞转头看他的脸,疑惑地问:“不像生日?像什么?”
芃意看他那单纯的样子,一脚踩进他挖的坑里,回道:“像结婚。”
众人听完一阵乱叫,沈意辞愣了一下,一点没尴尬,愣完拍了一下他的脸,回头懒懒散散看着江秣说:“行啊,那嫁了。”
江秣听得很清楚,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没想过他竟然那么直白,最后唇角慢慢扬起,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说:“好。”
贺浔还在起哄,手机提示音冒了出来,贺浔看了一眼对众人说:“圜姨在催了,点名秣哥,我,小辞,还有我老婆,并麻烦秦亦帮忙招呼一下其他人。”
沈意辞一惊:“叫我?你没看错?亦哥不用去?”
贺浔划了一下手机,冷静地解释:“秦亦妈妈那边比较硬核,知道秦亦不想去,找理由推了,但是圜姨要带你见人。”说完耸耸肩,看着秦亦,满脸“你妈好强”。
要知道这些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可能轻易推脱,芃意一句“我靠”看着秦亦,知道他那不受拘束的性格怎么来的了。
被点了名,沈意辞也不好拒绝,老老实实入了富人的聚集地。
沈意辞一进去,耀眼的颜色占满了整个房间,位子上的人都戴着各种昂贵首饰。
场面太壮观。
这群人和江秣经常见面,但他身边这个长得眉目清秀的小少年真的很陌生,众人收到余圜要办生日宴的消息时就疑惑,除了江秣,什么样的人让余圜为此办上宴席。
看了沈意辞一会儿,大家逐渐明白过来,今天的主角应该就是他了。但他又是什么身份?
沈意辞被盯得有些尴尬,看着余圜,轻声叫着:“妈。”
不知道谁耳尖听见了这声,立马接话活跃气氛:“江夫人,这是您儿子?”
江家就一个儿子,这要是儿子,哪来的?
这种活跃气氛的鬼方式让全场更加寂静,余圜撩撩头发,眉眼弯起,江槐毫不避讳,晃着酒杯慢慢悠悠笑着说:“是儿子,小秣的男朋友。”
这回彻底寂静了,上流人士再是见过世面,这样直言不讳地踩在社会主流价值观上说话,虽也是江家的风格,但也让众人心中一惊。
好在与江家来往的,都是经过不断交流,与江家站在一端的思维,对这种事自然也不觉得奇怪,他们只惊于直言不讳这一点。
沈意辞不比他们有经验,他直接冻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情绪不断盘旋,他无意识地扣起了手,江秣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江家不会看错人。”
沈意辞的被握住,有了安全感,听见江秣的话才慢慢放松下来,江秣补了最后一句:“也包括你。”
那位姓陈的男人没有接话,端起自己的酒杯与江槐的碰了一下,酒杯碰撞得声音传出,饭桌的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