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经意间斜视看向坐在侧位的你,见你并无表示,她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泄了气,今日召集本是想看你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面带无措地看向了自家嬷嬷。
嬷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然后清了清嗓子,为她主持大局道:“开枝散叶是身处后宫中各位娘娘的分内之事,陛下登基这两年以来膝下一直未有子嗣,皇后娘娘近日也会向陛下美言各位小主几句。”
心思浅的人被后话撩拨的蠢蠢欲动,而细腻之人早已看出这哪是什么单纯报喜,这不是在当众训诫冷讽贵妃占着两年圣宠么?不过她们也确实厌你,大多数是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待你的。
你的头昏昏沉沉,全程没有把话听进去。
春晚担忧地唤了唤你,然后扶住了你摇摇欲坠的身子,“娘娘,若是不适我们回宫吧?”
你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本就肌肤白皙的你如今看起来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的柔弱模样,你无力地点了点头。
春晚将你扶起之际。
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开口道:“一个商家女就敢有那么大的架子.......”
在站起的瞬间,你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一般,身体软绵绵地向侧倒去,在一众倒吸声中,你彻底没了意识。
再度睁眼,你已经身处自己宫中。
映入眼帘的便是哭得满脸泪痕的春晚,她见你醒了,惊得也是不哭了,急忙站起去屋外喊太医。
太医边给你把了脉边道:“娘娘身体已无大碍,最近只需喝些药静养几天。”
听到喝药你的脸瞬间皱了下来,“...不喝药行吗?”
太医为难地看向了身旁的春晚,春晚赶忙安慰你,“娘娘放心吧,宫中还有剩的糖糕呢。”
“.......”你默许了。
太医离开后,春晚才握着你的手诉道:“娘娘,您可算醒了...”说着说着,她就又要开始哭,你无奈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我这不是醒了吗,不要哭。”
现在想想,你刚开始入宫那会,春晚就总是哭,跟个拧不尽的水帕一样哭个不停,哭这里规矩多不能跟你偷跑出去玩,哭你...与他之间的分离。
“嗯、嗯,娘娘醒了便好。”春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头,“娘娘口渴了吗,奴婢给你倒...”
你蹙了蹙黛眉,纠正她,“怎么又自称奴婢了?”
春晚委屈撅嘴,“早便这样自称了,娘娘自己没有留意...”口吻里满是埋怨,你失笑,认真又撒娇的道歉,“好嘛,是人家忘记了。”
春晚被你逗得噗嗤一笑,心情明显没有方才那般忧郁了,她喂你喝了几口水,又帮你擦了擦身子才准备去守夜的物什。
你的笑容微敛,看向殿中的某处地方。
“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飞泉鸣玉的嗓音因病染了些许沙哑,但依旧悦耳轻灵。
“.......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司马懿从屏风之后走出,身着你所熟悉的绛色华服。
“你怎会知晓我在此?”
他抬步走至你床边,垂眸看你。
“不知道呀,只是想像话本的主角喊喊。”未施粉黛的娇弱秀脸上漾着笑靥,即使染上了病气也丝毫未影响你的傲气,你躺在榻上矫首昂视地望着他。
不知他为何想起了两年前的初遇,只是对视了一眼便瑟缩楚楚慌张地移开视线的你。
两个影子逐渐重叠,司马懿的唇角微微上扬,“本王那夜没病,倒是你先病了?”
你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娇娇气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谁自称神机妙算呢。”
你说的是那夜在你眼里他信心满满地跟你说“皇帝不会来找你”的事。
司马懿抱起手臂来,“这是贵妃亲赐给本王的头衔?”
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对啊,明日便让陛下给摄政王拟圣旨呢,还要治你一个擅闯后宫嫔妃的罪名!”他挑了挑眉,随后幽幽开口道:“那你也跑不了一个勾引朝廷重臣的名分。”
“听闻皇后有孕了?”司马懿坐到你的床旁,他侧头看向你,你转眸没应他,对你来说只要不是你有孕,其他便都无所谓。
“今早你在凤仪宫昏过去后,帝后之间可是闹了些不愉快。”他淡淡开口道。
他不说你也有些许猜出来了,你看向他,“...只要有关我的事情,即使如何,皇后也只会心中责怪于我。”
“我不明白,初入宫后宫嫔妃向我讨教得宠方法,我如实告知,她们为何还是觉得我霸占了陛下?同为女子,又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你脸上的默落掩藏不住。
司马懿静静地看着你,听闻完了你的诉言,他才开口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诫中七篇训言已经深深在那些嫔妃心中扎根,你何错之有?”
你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柔笑道:“王爷还懂这些?”
司马懿再度挑眉,“不然怎么对得起娘娘亲赐的「神机妙算」之名?”
你被他说得脸热,口中含混不清道:“真会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