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术一绝

所有帮工都出门了之后，千金台之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时，方才嘲笑百里东君的白衣男子以及一个姑娘同时举起了手。

“考官，我要交卷。”

柳云裳“考官，我也要交卷。”

千金台之中的大多数人都还在等自己的东西，他们虽然提前知道了题目，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但到底不能就直接把东西给搬进来了，所以此刻都无事可做，见有人要交卷，自然都一个个准备看好戏了。

叶鼎之“还真有这么快的？”

柳月公子的小童灵素看到那姑娘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的便就回过了神来。

灵素“好，叫什么名字，交的又是什么？”

那白衣考生从身侧的小包裹之中拿出一副棋盘，在桌上又摆了两副棋子：“在下白衣门段白衣，精通棋术，随身也带着棋盘棋子，无事时便自己和自己下；文武之外，我所要交的卷，就是这棋术。”

柳云裳“真是巧了，我要考的也正是这棋术；我的棋艺堪称一绝，自小在家与兄长对弈，他从未能胜我一局。”

听到那姑娘的一番话，轿辇中的柳月公子心中已然明了，来人正是自家小妹柳云裳无疑。只是，她不在秀水山庄好好待着，为何突然来了天启？甚至还参加了大考？此事着实让人费解。

灵素“可以。”

灵素走了下来，旁边的帮工立刻拿来一张椅子放在了那里，灵素一屁股坐了上去。

灵素“谁先来？”

段白衣一愣，随即看向了已然坐在面前椅子上的灵素，“你和我们下？”

灵素“赢了就算过了，输了就收拾东西出门，下不下？不下就算你输了。”

闻言，段白衣笑了笑，“你学了几年棋？”

灵素“你学了几年？”

“我七岁学棋，至今已有十年。”因灵素是柳月公子的书童，段白衣心中虽存几分轻视，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傲慢。

灵素“我三岁学棋，至今也有七年；差得也不多。”

段白衣闻言，也不好再多言，他将目光轻轻转向一旁的柳云裳，语气温和却不失礼数，“姑娘，还是你先请？”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与谦让，仿佛在等待对方的一个回应。

柳云裳“还是段公子先请吧。”

“那便却之不恭了。”段白衣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将黑子棋盘移向灵素那边。他语调平静，却透着难以撼动的自信：“我执黑不败，你先行吧。”话语如清风拂面，却暗藏锋芒，仿佛胜负早已在心中落定。

一柱香之后。

段白衣起初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可随着时间推移，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起，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正爬上心头，渐渐地，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他的手指也停留在一枚白子上，迟迟未能落下；那一袭原本洁净如雪的白衣，已然被背后涔涔的汗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之上，最终，他长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低沉却清晰：“我败了。”

灵素“行吧。”

屠早“哈哈哈哈哈哈哈，精通棋术，连个小童都下不过。”

柳月“能在灵素执黑的情况下和灵素下这么久，说是精通棋术也不为过；再过几年锤炼，灵素以后可成国手。”

屠大爷听不太懂，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屠早“那算他过？”

柳月“但毕竟还不是国手，赢不了灵素，便也没有入学堂的资格了。”

灵素将手中的棋盒推给了段白衣。

灵素“三局两胜吧；你不是执黑不败吗？这一次，你执黑。”

又是一柱香。

这场对弈，最终以段白衣再次失败而告终。

段白衣双手撑在桌上，满头是汗，已经完全不是一开始那白衣潇洒的模样了：“十年苦修……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小童？”

忽然之间，满堂哗然。柳月公子那轻柔的话语，如同一缕微风拂过，却借着浑厚内力的传递，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令堂中众人无不听得明明白白。

柳月“一味刚猛，长锋易折，下的是棋，展露的却是心；你棋下得很好，可性子却过于骄纵，至于为何不赢灵素，因为你很久未曾败过了。”

灵素“我倒是天天败。”

柳月“今日一败，未尝是坏事。”

段白衣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段白衣记下了。”

段白衣离开后，柳月对柳云裳道：

柳月“小……姑娘，到你了。”

柳云裳“柳月公子，我能和你下吗？”

柳月“不能！你赢了灵素，便算过。”

柳云裳“那好吧。”

柳云裳行至灵素对面，落座以后，便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副棋子，动作从容而优雅，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柳云裳“开始吧。”

灵素一脸愤愤不平，心里正吐槽着柳月的不是。

灵素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自己都下不过二小姐，我怎么可能下得过她？

柳月公子似乎感受到了灵素的愤愤不平。

柳月“灵素，认真点。”

为此，灵素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杂念，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柳云裳；而柳云裳则是微微一笑，神色轻松自然。

柳云裳“你执黑先行吧。”

灵素闻言，指尖轻捻起一枚黑色棋子，毫不犹豫地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的落子声刚歇，柳云裳便执起白色棋子，略一沉吟，手腕轻转，将棋子稳稳置于她心中早已选定的位置……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渐入佳境；表面上看，黑白交错之间似是势均力敌，针锋相对，但灵素心中却如明镜般透彻——这一局，他终究无法取胜。

又是一柱香。

灵素“我败了。”

柳云裳“承让了。”

一旁的屠大爷彼此又开口了。

屠早“这姑娘倒是厉害。”

柳月“是啊，的确厉害。”

因为就连我都下不过她！柳月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这么一句。

柳云裳“听闻柳月公子棋术一绝，什么时候可对弈一局？”

柳月“等入学堂再说。”

柳云裳“柳月公子，我可以留下来看其他考生考什么吗？。”

柳月“可以。”

柳云裳微微一笑，而后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