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春雷乍响,一场绵绵细雨随之而来,空气当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一名身穿紫靴的年轻人走到一间山庄前,他穿的紫靴很精致,上面用金线绣出一条栩栩如生的八爪飞龙,看上去似乎是很爱惜这双靴子的模样,只因他一路上走来都非常刻意地避开水潭,以致于虽然春雨不停,但他的紫靴依旧干净,他抬手,轻轻地叩响了山庄大门。
敲门声,回荡在整个山庄当中,却无人前来为其开门。
山庄之中,自是有人居住;除却药王辛百草的小师叔白鹤淮外,还有两个人,其一为白鹤淮的徒弟陆知夏,其二则是几日前接到温柔传信、特此前来江南的丐帮帮主慕容烬霜。
慕容烬霜“杀手临门,倒是整得挺有礼节的。”
慕容烬霜悠哉悠哉地躺在竹椅上,饮着方才刚刚泡好不久的清茶。
白鹤淮“看来很快,我这个白鹤药庄,便要不清静了啊。”
白鹤淮“说不定啊,那些暗河的人,为了阻止我医好暗河的大家长,还会想方设法来杀我呢。”
慕容烬霜“我答应了你表姐温柔,会保护好你,便不会食言。”
白鹤淮“那我就在此,谢过丐帮帮主了。”
而在白鹤药庄的门口,身穿紫靴的年轻人见山庄里迟迟没人来开门,略有些困惑地转身,看向站在一侧的另外一个人。
谢长泽“没有人?”
另外一人背着把金环大刀,身材魁梧壮硕,看了一眼山庄上的牌匾。
谢金克“白鹤药府,应当是没有走错才是。”
谢长泽“莫不是来晚了?”
苏昌河“不晚不晚,分明是比我们来得早了一些。”
一个带着几分讥笑的声音,忽然间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壮硕男子猛然转身,看向来人。
谢金克“苏昌河!”
来人留着两撇打理得很精致的小胡子,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一柄匕首,冲着那壮硕男子缓缓走来。
苏昌河“不要那么激动,不要那么激动,你这么大声一喊,把这场温柔的春雨都给喊停了。”
身穿紫靴的那个年轻人走上前几步,来到了壮硕男子的身旁。
谢长泽“如今苏家最可怕的杀手,赫赫有名的送葬师,有谁见到你,还能够保持淡定?”
苏昌河“见外了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么可怕不可怕的。更何况,你们也是谢家这一代的精锐啊,紫靴鬼谢长泽,刀阎罗谢金克!”
苏昌河在距离他们二人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指轻巧一转,那柄匕首便被他收回了袖中;他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那两撇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小胡子。
谢金克却是警惕地看了苏昌河一眼。
谢金克“你来此,是有任务要执行?”
然而,苏昌河却没有直接回答谢金克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山庄上的那块牌匾。
苏昌河“那么,你们来此,也是有任务要执行?”
谢金克不再说话,他的手则是握着那柄金环大刀的刀柄,气氛忽然间就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苏昌河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但原本收回袖中的匕首却再次露出一点寒光。
谢长泽“咳咳。”
谢长泽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真的缓解了一下刚才空气当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他笑了笑。
谢长泽“暗河的规矩,在任务完成之前,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就算是族中兄弟,也是一样。”
苏昌河“哦;我倒是没有什么任务,就是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听说这白鹤药府中有名医,所以过来看看。”
谢金克“暗河慕家的生死药坊中名医无数,区区一点小伤,还需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吗?”
苏昌河“我为那么多人送过葬,可我自己是一个很怕死的人啊,所以要找这天下最好的医者;而这白鹤药府之中,听说住着药王辛百草的小师叔。”
苏昌河“如今辛百草已经销声匿迹多年,所以,你说这里面住着的,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医者了?”
苏昌河的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弧度虽浅,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意味。
谢金克也终于是拔出了那把金环大刀。
谢金克“那苏兄弟怕是来得不巧,我们二人的任务,便是杀了这山庄中的所有人。”
苏昌河“我不信。”
苏昌河摇了摇头。
谢金克闻言,却是微微一怔。
谢金克“你不信?”
苏昌河“给我看提魂殿发的手书,我就信。”
苏昌河撇了撇嘴,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金克的唇角则是在此时抽搐了一下,他们今日前来杀神医的任务,乃是谢家家主的命令,自然不会有提魂殿发的手书。
谢金克“你在开玩笑?”
苏昌河“反正你不给我看手书,我就不信。我若是妨碍了你们的任务,那么回去以后,你们大可以去提魂殿那里将我的名字报上去,他们若判定我有罪,九刀十洞之刑,我自己去领,如何?”
谢金克“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们谢家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