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她不小心被人群挤开，慌忙喊他。
话音未落，一只微凉的手穿过喧嚣，稳稳握住她的腕。
“跟紧。”他头也不回，却放慢了脚步。
河畔·千灯
护城河畔，雷无桀正往水里放灯，老远就冲他们挥手：“这儿！”
苏璃刚走近，却见整条河面突然亮起——数百盏莲花灯顺流而下，烛火映得水面如坠星河。每盏灯上都写着“璃”字。
“这……”
“萧瑟包了全城的灯铺！”雷无桀嚷嚷，“我叠灯叠得手都起茧了！”
萧瑟一脚踹开他：“多嘴。”
苏璃蹲下身，指尖轻触最近的那盏灯。灯芯忽地爆了个火花，映亮她泛红的眼眶。
“喜欢？”萧瑟在她身侧蹲下。
“嗯。”她声音发颤，“就是太破费了……”
“不贵。”他漫不经心道，“反正千金台赚的钱，总要有人花。”
桥头·吻指
人群渐散时，萧瑟拉着她上了拱桥。
夜风拂过，苏璃忽然觉得指尖一凉——萧瑟将一枚白玉扳指套在她食指上。
“这是……”
“药王谷的规矩，传人需戴玉戒行医。”他垂眸，“你那枚不是碎在逃亡路上了？”
她怔住。三年前灭门那夜，母亲给她的玉戒确实碎了……
“你怎会知道？”
萧瑟不答，却低头在她戴扳指的指尖落下一吻：“此心寄你，莫弄丢了。”
花灯顺流远去，他眼底映着万家灯火。
客栈·醉梦
回程路过酒肆，萧瑟破天荒要了壶烈酒。
“隐脉不能饮酒！”苏璃去抢杯子。
他轻松避开，仰头饮尽：“今日特许。”
三杯下肚，他忽然将额头抵在她肩上：“苏璃。”
“嗯？”
“心魔引里…你看到的都是假的。”热气混着酒香扑在她颈间，“我萧瑟此生，要么一起活，要么——”
“一起死。”
*
雪落山庄·灵堂
白幡垂落，香烛寂寂。
萧瑟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是唐莲的牌位。他指尖捏着一枚染血的暗器，那是从唐莲心口取出来的——暗河“阎王帖”。
苏璃端着素粥进来时，看见他肩头落满香灰，竟像是跪了一夜。
“萧瑟……”
“明日设斩衰宴。”他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得不像话，“请帖已发。”
千金台·斩衰
满座缟素，无人举箸。
萧瑟一袭白衣立于主座，举杯的手稳如磐石：“这一杯，敬我师兄。”
烈酒倾洒在地，砸出刺目猩红——那根本不是酒，是血。
“萧瑟！”苏璃倏地站起。
他却已摔碎酒杯，剑指苍穹：“暗河上下三百七十一口——”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厢房·执手
宴散后，萧瑟在廊下独坐。
苏璃端着药碗走近，发现他掌心全是掐出的血痕。她轻轻握住那只颤抖的手，将药碗塞进他手里。
“烫。”她小声说，“我吹过了…还是烫。”
萧瑟忽然反手攥住她，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指骨。苏璃一声不吭，任他握着。
许久，他松开手，碗中药汁早已凉透。
“…抱歉。”
“你我之间，不说这个。”她蹲下身，为他包扎掌心血痕，“唐师兄若在，定会笑你矫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