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庄·春深
战火平息后的第一个春日，梅树抽了新枝。
苏璃在树下煮着青梅酒，酒香混着落英拂过指尖。远处工匠们正修葺被战火损毁的回廊，叮咚声惊起几只山雀。
“夫人。”
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胸膛，大红婚袍的广袖自后环住她，萧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酒香勾了我一路。”
她耳尖微烫：“还没拜堂，谁是你夫人……”
“圣旨赐婚，天下为证。”他抽走她手中酒勺，就着她唇印抿了一口，“苏姑娘想赖账？”
厢房里，凤冠霞帔铺了满床。
萧瑟执螺黛，捏着苏璃下巴逼她仰脸：“别动。”
“哪有新郎亲自描眉的……”她小声抗议，却乖乖闭眼。
笔尖扫过眉梢，他呼吸忽然一滞——镜中的她薄施粉黛，眼尾一抹绯红如三月桃夭。
“萧瑟？”她睁眼，“画歪了？”
“嗯。”他拇指蹭过她眼角，“所以罚你……”
俯身吻住。
口脂蹭花了彼此唇角。
黄昏的喜堂未点红烛，反倒悬满花灯。
雷无桀嚷嚷：“不拜天地拜什么月亮？”
萧瑟牵着红绸与苏璃并肩而立：“我萧瑟此生，不敬神佛。”
“只拜月老。”苏璃接话，指尖勾了勾红绸那端，“毕竟他老人家……红线牵得不错。”
众人哄笑中，萧瑟忽然拦腰抱起她：“礼成，入洞房。”
梅苑·合卺
夜风穿廊而过，掀动婚袍下摆。
合卺酒过三巡，苏璃醉眼朦胧地数萧瑟衣襟上的金线云纹：“一、二……”
却被他捉住手指按在心口：“跳得快么？”
掌心下心跳如雷，她讶然抬头——这个素来从容的人，耳根竟红得滴血。
“萧老板也会紧张？”
“闭嘴。”他咬住她指尖，“再数就罚你……”
窗外忽地飘起春雪，覆上喜烛灯花。
*
晨光透过纱帐，苏璃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
她睁眼，萧瑟正支着下巴看她，不知醒了多久。
“看什么……”她往被子里缩。
“看我的夫人。”他指尖卷着她一缕发丝，“昨晚累着了？”
苏璃一脚踹过去，却被他顺势握住脚踝拖进怀里。
“萧瑟！白日宣淫非君子——”
“我本就不是君子。”他咬她耳垂，“是土匪，专抢苏大夫的土匪。”
午后小厨房飘出焦糊味。
萧瑟拎着账本斜倚门框：“苏大夫这是要烧了雪落山庄？”
苏璃手忙脚乱掀蒸笼：“都怪你昨晚非说想吃……”
蒸笼里躺着几块歪歪扭扭的糖糕，像被马蹄踩过。
萧瑟挑眉，却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别吃！都焦了……”
“甜的。”他舔去她鼻尖的面粉，“比千金台的蜜饯还甜。”
夜雨敲窗，苏璃裹着萧瑟的狐裘翻医书，忽觉脚踝一暖——那人正握着她的脚塞进自己怀里暖着。
“萧老板今日怎么不催我睡觉？”
“催有用？”他翻过一页账本，“反正最后都是我抱你回榻。”
她踢他，反被拽过去枕在腿上。
“看吧。”他指尖梳过她长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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