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她拢好碎发,指尖顺势划过她耳垂:“卖灯的老丈说,那草药只在七夕……”
话未说完,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如潮水分开,玄衣金冠的笛飞声持刀而立,刀尖直指李莲花:“李相夷,十年之约,该清了。”
苏璃尚未反应过来,李莲花已旋身将她护在身后。
“笛盟主。”他笑意不达眼底,“吓着我家姑娘了。”
笛飞声冷笑,悲风白杨内力轰然爆发:“接我三掌,饶你不死。”
第一掌震碎三丈花灯,李莲花揽着苏璃腾空避开;第二掌劈裂青石板路,他转身以背相抗,护着她踉跄落地;第三掌直取心口时,苏璃的银针已出手——
却被李莲花一把按住。
“砰!”
掌风穿透胸膛的声音闷得令人心悸。李莲花嘴角溢出血线,却仍稳稳站着,甚至还有闲心从摊位上抓起两个糖人:“阿璃,要兔子还是莲花?”
笛飞声收掌皱眉:“你找死?”
“咳咳…笛盟主若真想杀我…”他抹去唇边血迹,将糖人举到苏璃眼前,“…方才就该用刀。”
苏璃指尖发抖,踮脚用袖口擦他唇边鲜血。绢帕染红大片,她突然拽住他衣领咬下糖人的莲花瓣,甜腻糖渣沾在两人唇间:
“要你平安。”
长街骤然寂静。
笛飞声的刀哐当入鞘:“无趣。”转身时却抛来一只青瓷瓶,“以血温服。”
李莲花接住药瓶轻笑:“笛盟主专程来送药?”
“你死了,谁配与我一战?”玄衣身影消失在灯火尽头,余音散在风里,“…好好活着。”
回程的马车里,李莲花靠在苏璃肩上闭目养神。
“为什么硬接那掌?”她捏紧染血的帕子。
他睁开眼,从怀中掏出半块碎玉——方才掌风下护住的月见草玉佩,此刻正躺在他掌心莹莹生光:“南胤古籍载,草药需以心头血淬炼…”
苏璃猛地撕开他前襟。
一道青黑掌印赫然印在胸口,与当年东海之伤的旧疤重叠。
“你疯了?!”她声音劈裂,“这毒会诱发碧茶…”
“可它能破南胤批命。”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要你活到一百岁。”
车外忽有烟花炸响,照亮她夺眶而出的泪。
*
苏璃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那是她从李莲花手中接过的草佩,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风流店的杀手如鬼魅般从屋檐跃下,刀光织成密网,直取她咽喉。李莲花折扇一展,扇骨“咔”地弹出一截薄刃,寒光闪过,三名黑衣人已喉间溅血倒地。
“闭眼。”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她没闭眼,反而抽出发间银针,精准刺入偷袭者眼窝。
血雾弥漫间,李莲花剑指忽并,相夷太剑第一式“游龙踏雪”惊破长夜——那是他十年来第一次主动用杀招。剑气横扫,整条街的青石板寸寸龟裂。
“走!”他拽住她手腕冲进暗巷,身后箭雨钉入墙壁的闷响如索命鼓点。
暗门在壁画朱雀眼中旋开,李莲花揽着苏璃滚入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