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的语气很宠溺,林婉儿眸中的悲伤越甚,两人离去,公主和李承儒也起身。
北齐公主阿简,那我再陪你待会儿吧。
沈之简笑了笑摆摆手。
沈之简放心,我酒量没那么差,战马已经买好,你帮着送到大殿下府上。
公主虽然单纯,但李承儒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这明显就是在撮合他和公主,他看了看沈之简,也不多说什么,李承泽抓住李承儒的袖子。
李承泽大哥大哥大哥……
李承儒一点儿也不担心,似乎两人毫无关系一般。
李承儒跟范闲好好说说,实在不行,服个软也行。
一番话说的不痛不痒,沈之简微微敛眸,亲兄弟间的感情,竟也这么淡漠?
一时间,诺大的殿中就只剩沈之简和李承泽,李承泽看着沈之简,他知道沈之简有多讨厌自己,也知道她肯定不会救自己。
但是此刻,他竟有一丝贪恋沈之简,明明是做戏,怎么做着做着,他倒是先陷进去了。
李承泽阿简……
李承泽的声音有些颤抖,沈之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之简李承泽,你害怕吗?
李承泽老实的点点头,此刻,有她在身边,他竟没有那么恐惧了。
李承泽害怕。
沈之简嗤笑一声,眼眶微红的开口。
沈之简你竟也知道害怕,你杀金家父女及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会害怕?
沈之简眼眶微红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李承泽喉头滚动。
李承泽今后与你一起生活的是我,替你分担苦痛的是我,你为何总是为别人来谴责我呢。
李承泽一步步走近沈之简。
李承泽在你眼里,杀了人就是坏人,你敢保证范闲手上没有沾过血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范闲对付我?我只不过也是想活着而已,阿简,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吗?
李承泽所有的怨气与不甘似乎全在此刻爆发出来了,眼眶红的要命。沈之简怔了怔,她觉得此刻的李承泽很悲伤,也很……无助……
沈之简你有错,你错在为了自己的野心滥杀无辜,你错在视人命为草芥,你错在不知悔改!
沈之简说的字字铿锵,李承泽怔了怔,又低低笑了起来,与刚才那个悲伤无助的他判若两人,只是眼眶依旧通红。
李承泽呵,野心?我以前也不过是爱看书的懒散皇子罢了,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我愿意啊?我现在最大的野心,不过是活着罢了。
李承泽很善于拿捏人心,他知道沈之简纯粹心软,这些话也是真假参半,明显看到了沈之简眼中的动容,李承泽又笑了笑。
李承泽阿简,原来我在你眼中全是错,既然你这么恨我,那这药,我便吃了,若死了权当偿你金家父女人命。
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之简,微微一笑。
李承泽生死一线,好久没有这么刺激了。
眼看李承泽就要将那颗药丸塞进嘴里,沈之简还是忍不住将一根筷子扔了过去,筷子击在李承泽手腕上,李承泽吃痛松了手,药丸滚落在地上,李承泽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李承泽范闲方才下的不是毒,这才是?
沈之简是真的被某一刻孤独无助的李承泽打动了,此刻也不愿再和他说话,起身往外走,李承泽跟在后面。
李承泽我就知道,阿简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沈之简方才在席间酒喝的确实不少,出来一吹风,所有酒劲儿都上来了,吃饱犯困的老毛病也来了,走路都有点儿踉跄了。
沈之简别吵,再吵我可又要揍你了。
这话带着几分醉意,显得莫名可爱,李承泽眼底的笑意加深了,看着她在前面左右摇摆,长发在微风中抚来抚去,像是抚到了他的心上一般,笑了笑两步追上去,将沈之简打横抱起。
李承泽酒量不大,倒是爱逞能。
这话中的宠溺显而易见,只是沈之简喝糊涂了,懒得再琢磨,索性她也懒得走路了,就姑且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