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疯子,有些事是傻子。】
陈萍萍说是要回乡省亲,便把监察院交给了各处主办,自己则带着黑骑又出了京都,个中真实缘由,外人无从知晓。
和郭保坤公堂对簿这事,传的极快,连带着范闲流连流晶河的事情也闹得满城风雨,宫里的后宫妃嫔也无一不知。
元熹公主被召回了宫,范闲琢磨着范建也是时候要找他了,果不其然,李珞走的当晚,范建就找他去书房。
范建背对着他:“说吧,闹这一出是为什么?”
范闲只说自己是看不惯郭保坤此人,所以借着喝花酒的名头将自己与靖王世子李弘成捆到一起,好脱罪
范建才不信范闲的场面话,心里冷笑一声。
“最重要的是你不想完这婚事吧?”
范闲根本没想过要瞒范建,倒也是大方承认:
“元熹公主不是个简单角色,她知道母亲的事,也不是冲着我才跟我成婚,我总觉着这门亲事透着古怪。”
范闲所忧虑的也正是范建介意的地方,陛下指婚,旁人不知,但他们都知道范闲的生父是谁。要是真是兄妹结亲,岂不是乱了套了。
范建在陈萍萍离京前去问陈萍萍李珞的身份,陈萍萍却也只说李珞并非是陛下的女儿,却提醒范建,李珞范闲不能娶。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向范闲说明,范建换了个话题:
“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可知你将李弘成捆进来,外人如何想,靖王世子是二皇子的人,郭保坤又是太子的人,你此番动作,岂不是告诉众人你站了二皇子。”
范闲装作吃惊,哄得范建以为他真是不懂,又给他讲了一遍京都的局势。
“要是我既不站在太子一边,也不站在二皇子一边,只是站在陛下……这一边。”
范闲挑眉看向老爹: “那又如何?”
范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那你站对了,只要你永远站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一边,你自然不会输。”
只是范闲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陛下为何执着将内库的权利移出皇室?”
范建皱了皱眉,思虑一番,还是决定告诉范闲其中道理: “皇后与长公主亲近,太子已经是占了东宫之名,长公主掌管内库,陛下并不放心。 ”
范闲接着问:“陛下,是怕东宫有变?那又为何非要元熹嫁于我,内库直接交给元熹,不也是免去了东宫的担忧。”
范建递了一本书给范闲: “元熹公主还是未嫁之身,皇家未婚公主,自然并不能抛头露面掌管内库,得为其寻一个夫婿。至于为何是你,那还不是你爹我的努力,这可是你母亲的财产,陛下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
范闲打开书一看,居然是一本商业规划书,什么玻璃,制盐,造纸,他想到的上面有,他没想起来的上面也有。
看着这本书他眼睛是越瞪越大,老娘这真是不让后人活了。
灵光一闪间,没想到任何新制造,却想起陈萍萍找他说的话。他又疑惑为什么陈萍萍不想让自己娶李珞,范建却说是因为陈萍萍希望他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监察院院长,如此大人物,也这般关心自己,范闲这才想起监察院门口看见的那块石碑,看着就不像是现在的人能写出来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
“监察院,是我母亲……”
范建笑了起来: “是有了你母亲,才有了监察院。”
范闲只感觉自己突然中了彩票,投胎做了叶轻眉像儿子,真是一张巨大面额的彩票,老娘原来这么厉害,财权,政权,全都是顶级。
皇宫内的气氛,就不比范府松快了,阴沉沉的 各怀鬼胎的 都来了。
“这范闲这般放荡,怎么配得上我大庆的明珠,母后,你还得为阿珞主持公道。”
洛姒坐在太后的坤宁宫下,听着李云睿何其真情实感,甚至话语间还带上了几分泣声,洛姒眼睛里闪烁着些莫名的光芒。
李云睿是诚王唯一的女儿,李云景继位后便被封为永陶长公主,何其殊荣,太后也是疼爱万分。洛姒还是洛贵妃时,只是偶然见过她一面。还是李云睿自己跑到了她的洛神苑,见了洛姒,便开始又哭又骂,谴责洛姒是祸国妖妃,勾得皇帝日日往洛神苑跑,六宫失和。
洛姒早觉得她这幅柔弱疯婆子的样子十分有趣了,今日一见,不改当年。她隐隐察觉出李云睿对李云景的眼神里,有非同寻常的情意,只是王室辛密,洛姒自然也懒得点破。
一边的皇后也附和道: “长公主说得对,元熹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如此胡乱嫁了那个私生子,更何况那个私生子的品性还如此恶劣。”
那床榻上一头银丝的太后,倒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威严来,听了长公主和皇后的话,也只是懒懒的翻了个身,语气厌厌: “元熹,你看如何?”
李云睿的悲伤气愤突然卡在了脸上,嘴巴张着,但是本要说出来的话却是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孙蓁也看向一边的洛姒,只是那眼神里带了不少恨。
“父皇赐婚,儿臣不敢不从,小范公子为人如何,我看在眼里,并非传言所述。”
“你们二人听到了?若是还有什么不平,就去找陛下吧。我乏了,你们都退下。”
李云睿听完了只能咬下一口银牙,柔柔福身告退,倒是皇后孙蓁走之前看了洛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