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殷姮转身想要离开，姬发追上去，跟在她身侧，“我送你。”
月光如水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们默默地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殷姮轻轻地开口道：“姬发，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殷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个人一生气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姬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轮明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哀伤，摸了摸腰侧挂着的玉环，“我离家八年了，恐怕也认不出我了吧？”
殷姮看着他的侧脸，想到未来的命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拉起他的手，“姬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姬发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真好，还有你。”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过一片花丛，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殷姮觉得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下姬发对于殷寿的盲目崇拜，这样会让他对一些事情失去客观理智的分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姬发，在你心里殷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姬发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英雄！大英雄！”
听到这话，殷姮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和她想得一样，姬发快没救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得到大英雄，只是，你看到的。”殷姮小心翼翼地措辞，深怕有一点刺激到姬发，“或者说，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而不是全部。”
姬发皱起眉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殷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殷姮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姬发，你想想，殷寿他真的就毫无过错吗？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就完全正确吗？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牺牲了多少无辜的人。你所看到的英雄形象，也许只是他刻意营造出来迷惑众人的表象罢了。”
姬发沉默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说道：“可是……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英雄啊……”
殷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姬发，人都是有很多面的，我们不能只看到其中一面就盲目地崇拜。”
看着姬发似懂非懂的样子，殷姮深吸一口气觉得差不多可以，太过了容易想不开，崇拜了这么多年的偶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她还是选择了安慰姬发，“或许我们不能认清所有，改变所有，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姬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着，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不知不觉间，到了殷姮的住处，姬发停下脚步，轻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殷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姬发在门口伫立了许久，才缓缓离去。
那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大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殷姮坐在梳妆镜前，卸下满头钗环，不禁塌了腰，懒懒地坐着，平日里她作为公主，不可有一丝失仪，整日都是端庄有礼的，着实累人。
不禁长舒一口气，想到自己通过女娲石看到的场景，殷寿身死于姬发之手，姜王后死于妲己之手，比干死于剖心，姬发最终回到了西岐，在姜子牙的辅佐下开始了伐纣，她看到了每一个人的命运，唯独没有看到自己。
也许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吧。
“明日，明日封神榜将至，但愿姜子牙能看明白吧。”殷姮将女娲石带好，躺在床上，望着层层的纱幔，似睡非睡之间，耳边传来模糊地呢喃声：““看到有什么用呢，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又岂是你我能轻易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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